竹搖清影罩幽窗,兩兩時禽噪夕陽。謝卻海棠飛盡絮,困人天氣日初長。
立夏時節,京城多了幾分燥熱,流言蜚語也滋生的更快了。
深宮內院,權貴後宅,乃至茶樓酒肆都流傳著一個令人驚詫的香豔緋聞。
“鳳儀郡主果真對沖虛真人情根深種?非他不可?”
“這還有假,郡主每隔幾日就要到司天監一趟。若不是為了沖虛真人,難不成還未了觀星賞月?”
“鳳儀郡主好大的膽子,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但願沖虛真人,能高潔如初,不受皇權壓迫。”
舒安歌命人將京城中流言收集起來,發現在眾人描述中,她就是一個強佔民男的霸道郡主形象。
天知道,她在權雲卿面前多守規矩,見了這麼多次,兩人好感度才勉強升到50。
好感度50是什麼概念,就是普通朋友關係而已。
“郡主,還要念下去麼?”
雨眠吞吞吐吐問到,接下來的話更過分。
“鳳儀郡主橫行霸道,竟敢染指沖虛真人,實在可恨。”
“如此荒唐淫奔之輩,怎配的上與世無爭淡泊名利的沖虛真人。”
雨眠很為自家郡主打抱不平,她們家郡主雖性情跳脫了些。但心地善良,與男子交往清風霽月。
便是之前對宣王世子心動,也未曾越雷池一步。
“收起來吧,只有無所事事的人,才愛聚在一起嚼舌根。”
舒安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她要做的事,可不是喜歡背後編排人的傢伙能懂得。
真當她沒腦子不成,古代又沒手機和網路。謠言傳的這麼快,要說背後沒推手,她還真不信。
掐指一算,也該會一會那位神秘的範七小姐了。
這位嫣然小姐,將她視為頭號敵人,小動作不斷,就是不與她碰面。
還真是一個——深謀遠慮的女“諸葛”呢。
鳳儀郡主的請帖送到範府之後,範大人喜不自禁,急忙將帖子交予夫人,接著又與嬌妾分享了這個訊息。
待送走範大人後,阮姨娘捏著繡帕,遣丫鬟喚來七小姐。
範嫣然進門之後,她命人關上房門,又讓丫鬟遠遠守著,謹防隔牆有耳。
“嫣然,鳳儀郡主朝府上送了拜帖,點名了要讓夫人帶著你和四小姐上門做客。”
如今京中範府未曾許人,又到拜會賓客年紀的,只有四小姐範熙兒和範嫣然。
行五和行六兩位小姐,因著爹爹外放做官,也一併跟了過去。
“鳳儀郡主素日與範府並無往來,怎麼會送上請帖?”
範嫣然眉尖微蹙,露出不解之色:“我與謝昭華素無來往,她為何請我上門赴宴。”
對於謝昭華這三字,範嫣然恨到了骨子裡。
即使用最平常的語氣念出,也讓她心懷怨憤。
阮姨娘用手指絞著手帕,面上露出驚慌恐懼之色:“她是不是知道了,嫣兒,你稱病在家,千萬不要去郡主府上赴宴。鳳儀郡主此人霸道無禮,若傷了你的顏面,文博以後又該如何自處。”
範文博是阮姨娘進了範府之後生的孩子,也是她的心頭肉。
她對謝宴安情深一片,但斯人已逝,這麼多年來,阮姨娘的心漸漸便到了兒子身上。
“姨娘!冷靜,你不是說了,連魏國長公主都不知我的身世,鳳儀郡主怎會知曉。”
範嫣然面上露出幾分不耐,她愈發嫌棄生母愚笨了。
要不是有一個聰秀絕倫的生父,她現在怕是和姨家表姐妹們一樣,滿腦子都是胭脂水粉情情愛愛。
“可是——那個人畢竟是魏國長公主,她,她連丈夫都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