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剛出地道,就有穿著褐色衣裳的僕人,態度恭謹的上前詢問。
“主人,可要備馬出城?”
方海盛環顧四周,眼見宅院寬敞明亮屋舍儼然,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爹,您真是神機妙算,在這裡備下一處宅院。”
“呵呵,有備無患,海盛,你要學的還很多。備上五輛馬車,所有人分批出城。”
“武英侯好興致,這是要出城賞月還是賞雪。”
女子清潤的聲音,如金聲玉映,響徹在庭院之中。
也是巧合,凝結多日的鉛灰色陰雲,飄起細小雪花。
江南的雪,飄零文雅寂靜,淡淡的落在屋簷庭院中。比不得北方的雪渾厚蕭然,彷彿帶著遮天蔽日的氣勢。
先前還意氣風發的武英侯,像是突然啞了聲,面如土灰的望著眼前英氣十足明豔動人的女子。
是誰背叛了他?
到底是誰洩露了地道所在,方諫英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個念頭來。
“爹,我們殺出去!不過一個女子而已。”
方海盛手按在佩劍上,瞪大了眼睛,好似要將來人刻在腦海中。
“好一個殺出去,武英侯好大氣魄。”
舒安歌笑了笑,抬頭望了望天空:“江南的雪很美,只是太秀氣了些,還是京城的雪大氣磅礴。”
權雲卿擎著一把油紙傘,將舒安歌罩在傘下。
“我乃先帝欽封的武英侯,敢問來者何人?”
武英侯已經猜出來人身份,只是心中還抱著一絲希冀。
“我是當今陛下欽封的欽差顧命大臣,眾將士聽令,將武英侯一干人等拿下!”
“爾敢!”
武英侯大怒,擺出侯爺的譜來。
只可惜,沒人將他的話當回事,眾將士一擁而上。
武英侯世子試圖反撲,還沒交手幾招就被人按倒在地,他梗著脖子大聲叫:“我是世子,你們不能動我!”
試圖反撲的男人被拿下,女眷們花容失色哭聲一團。
舒安歌沒什麼憐憫之心,武英侯作惡多端,府中主子們平日哪個不是錦衣玉食前呼後擁。
他所犯下的罪孽,需交由陛下審判,讓受害者決定是否原諒。
前世武英侯妄圖趁亂早反,從府中地道逃了出去,事發後暴露了地道方位。
舒安歌領兵前來,猜著武英侯不會坐以待斃,到瀝州城後就派人堵在地道前。
“將所有人看管起來,擇日帶入京城,一個都不能少。”
釋出完命令後,舒安歌看向武英侯眸中露出明朗笑意:“想必侯爺許久未踏入京城,定然很期待京城風光。”
方諫英低著頭沒說話,面上露出獰笑。
小丫頭片子有什麼好得意的,他已經派人將訊息送出去了。
用不了多久,江南水軍提督就會造反,瀝州通判也會率兵前來救援。
楊羿將軍再厲害,也不能以一當百。
剛入夜,瀝州通判就被抓入牢中與武英侯見狀了,這讓方諫英分外眼紅。
“王隨,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讓人給你送了信?”
方諫英手抓著監牢圍欄,咬牙切齒的問話。
王隨一臉頹喪,呆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到:“完了,全完了,侯爺,咱們的人全完了。”
他反覆唸叨著“完了”,突然將頭撞到牆壁上,血流如注當場死亡。
謀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為了不連累家眷親族,王隨選擇畏罪自殺。
噴湧的鮮血飛濺到牆壁上,武英侯手抓著欄杆,意識到大勢已去。
方海盛人被關在監獄裡,心中尚存盼望,一直等援兵來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