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夏人很好,說話爽利不做作,待病人如春風般溫暖。
鄧致華寶貝似的留著一臉絡腮鬍,陸主任怎麼勸都不願意剃,猛一看野人似的。
但程懷夏從未對鄧致華另眼相待,工作態度認真負責。
“等再過段時間,鄧連長就能下樓曬太陽了。”
舒安歌抬頭往窗子處看了眼,308號房的窗簾大開著,陽光從玻璃窗中照了進去。
程懷夏跟兄妹倆說會兒話後離開了,舒安歌替宋紅旗整理下衣服,笑眯眯的問:“大哥,你覺得程護士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宋紅旗在感情這方面還沒開竅,被妹妹問的有些迷惑。
“聽說程護士還沒談物件……”
舒安歌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宋紅旗老臉一紅,急忙擺手到:“別瞎說,程護士人很好,讓人聽到該誤會了。”
急匆匆的說完這話後,宋紅旗補了句:“爹孃不是寄信過來,說已經給我在村裡訂婚了,是大姚村段家的,應該是叫段小穗吧。”
家裡還隨信附寄了照片過來,只是宋紅旗那時一直在忙著執行任務。
等任務忙完了,他又受了重傷,所以就沒來得及給部隊打報告結婚。
宋紅旗還有一個考量,他傷的過於嚴重,可能留下殘疾等嚴重的後遺症,以後很難在部隊待下去。
雖然在外面面前,宋紅旗信誓旦旦的表示,就算癱瘓在床,也不會放棄希望,會糊紙盒子賺錢。
但關於成家立業這事兒,他還真的有些遲疑。
殘疾不是小事,他不能自私的拖累人家一輩子。
聽家裡說,段小穗還比他小好幾歲,今年才二十,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紀。
“哥,你喜歡段小穗麼?”
在G省待了一個半月,舒安歌一直沒提段小穗三字,宋紅旗也沒問家裡給他訂的物件,這是兄妹倆第一次談起她。
“呵呵,看照片挺好的,爹孃覺得合適就合適。只是我現在這情況,談婚論嫁不是害人家姑娘麼。我半月前,已經託人給家裡寫了信,讓他們解除了這門親事。”
說這話時,宋紅旗不是不遺憾。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在部隊裡待這麼久,看著兄弟們一個個都娶了媳婦兒,生了閨女和小子,哪兒會不羨慕。
舒安歌還真不知道,宋紅旗辦事兒這麼利索,已經託人送信回家解除親事了。
算日子,家裡的回信也快該到了。
只是,以段小穗的性格,會輕易答應解除婚事麼?
馬上就要到午飯時間了,舒安歌推著宋紅旗回了病房,鄧致華眼巴巴的望著她:“要開飯了麼?”
“還沒,要等一會兒,我回家屬院拿,今天是壽字鴨羹和一品豆腐還煮了豆漿。”
鄧致華滿臉堆笑,就差衝舒安歌搖尾巴了。
就在這時,護工小吳敲門進來了:“宋連長,你家裡來的信!”
他滿臉喜氣,比自己收到信還高興。
這年頭電話機還沒普及,發電報又貴又不實惠,寫信是最划算的溝通方式。
厚厚的牛皮紙信封,被小吳交到宋紅旗手裡。
他將信捂在胸口,激動了好一會兒,這才用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將信封開啟。
裡面裝著兩疊信,一疊背面寫著“宋紅旗”親啟,另一面則寫著“宋紅珊”親啟。
“珊妹兒,這封信是給你的。”
宋紅旗直接將信遞給了妹妹,自己則開啟寫著自己名字的四張稿紙。
稿紙上滿滿的都是字兒,看稚嫩歪斜的筆跡,應該是爹媽口述,弟弟執筆寫的。
有些字太複雜宋紅星不會寫,就用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