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這。”
財政大臣砰的一聲,跪倒在奢華的紅毯上面。
面色冰冷的海因茨不屑地冷哼一聲:“戲太過。”
下一刻,比爾森嘆氣一聲,還是站起身子。
面對殿下這寒冷的目光,滋味真不好受。比爾森感慨著,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鎮定的笑容。
財政大臣在海因茨面前說得非常簡略,遠遠沒有平時那番長篇大論。
“殿下,何必呢?您富有星夜,在意幾個金幣的得失,很沒王者風度。”
王子抱起手臂,想顯得更有威嚴,可惜因為年齡的關係,這個動作實際有些好笑。“不是幾枚,博克見證,數額之巨,早已破萬,我懷疑這麼多年十萬也未必不可能。”
比爾森聞言一笑,好似沒聽到殿下語氣中的冰冷:“哈哈,殿下,您這句話就說明您其實並不懂財政。”
他走近海因茨,把那張不知原因到海因茨手上的財政報表輕輕放在桌上,左手壓在上面,讓海因茨覺得他就像壓在王國的陰霾,“財富並不是能憑空產生,自由創造之物。”
漸漸不耐的王子冷笑道:“說點我不知道的。”
比爾森只是搖頭:“殿下,您不一樣了,雖然我之前未有榮幸面見過殿下,但聽傳言,是個溫和、寬厚、仁慈的繼承人,年少聰慧,近如成人。但您如今眼中的怒火似要吃人,沒有一絲沉著穩重,完全控制不住情緒。”
他抽走按在財政報表的左手,在房間踱步。
明明是說給海因茨聽,卻又似在自言自語:“殿下,人不是一成不變,我年輕時,剛剛接任財政大臣,也是想過改變王國,一掃腐敗之風。”
海因茨壓著火氣,耐心等待。
他並不在意比爾森怎麼想,而是在等,比爾森身為財政大臣多年,一定有籌碼,既然決定揭開這個爛疥瘡。
那麼每個條件都要利用好,現在星夜王國就像一艘在海上行駛的大船,財經問題就就像船上的一個大洞。而財政部如同一個破木塞堵住這個洞口,時不時漏些水。
現在,海因茨想修好這個大洞,必須慎重處理好破木塞。不然,一旦開啟木塞,噴湧的水流隨時可能讓船沉入大海。
比爾森搖頭嘆息:“人很複雜,我一方面同樣反感那些腌臢齷齪的事,另一方面,我不得不為虛與委,同他們周旋。”
冷冷看了比爾森一眼,海因茨撇撇嘴。
“所以,你想說自己與他們不一樣,他們的行為與你無關?一切都是被逼無奈?”
“不,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已經身陷其中,難以自拔。”停止踱步,轉頭低視坐在本該屬於自己位子的王子,比爾森神情黯沉下來,落寞而無奈。“我也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有負國王重託。”
海因茨卻沒有對比爾森落寞的身影有絲毫感覺,更不會有同情。
“說得自己很無奈一樣。”
苦笑一聲,眼睛更現黯淡:“確實無奈,殿下,您才七歲,第一次涉及政治,而且您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所以,您不懂,不懂我們的無奈。”
“[水至清則無魚],呵呵。”
比爾森帶著疑惑問道:“殿下,您說什麼?”
“不重要。”
海因茨站起身來,雖然還是需要抬頭才能看見比爾森,但他的氣勢已經開始反壓比他高許多的財政大臣。
“比爾森,那個是真實的你?過去那個唯唯諾諾,廢話連篇的無能大臣。現在這個精明,果決的財政部話事人?”
比爾森點頭再搖頭:“都是,又都不是。”
哼一聲後,海因茨怒喝道:“我討厭打玄機。”
“相信我,殿下,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