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寧這下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方才顧如梅挑馬時,明明刻意挑了怎麼摸都不會抗拒的那種,那奚官也說這匹馬很溫順的。
怎麼會突然發起狂來?
守在馬場外的禁軍一股腦衝了進來,可發狂的馬兒無人追得上。
富康公公急得團團轉,在一旁不停喊著護駕。
跑馬場內眾人已亂了起來。
慌張時刻,林婉寧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韁繩,緊抿唇瓣,努力不將怯色外露。
“別怕。”裴玄清摟住她的腰,沉聲道:“鬆開馬鐙。”
他沉穩的嗓音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她聽話的鬆開,按他的話去做,將自己交給他。
那廂,裴玄煜的汗血寶馬也一直在失控的想要追上去,被他吃力的控制住。
寶馬堪堪停下之際,他便急急去尋她的身影。
卻看到那人已操控著白馬停下,正將小女子抱下馬,擁入懷裡安撫著。
他眸光一暗,看著那方向凝視許久。
馬奴趕忙上前將白馬牽到一旁。
禁軍,奚官與一眾宮人下跪認罪,喊著:“救駕來遲,願領責罰。”
二人周邊烏泱泱圍了一群人。
林婉寧有些驚魂未定,被裴玄清抱下馬後,身軀還在控制不住的微微發抖。
但一抬頭,便對上男子擔憂自責的目光,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安慰他。
“那馬突然發狂,無人能預測到,不是任何人的錯。”
裴玄清皺著眉頭,垂眸看著小女子強撐著的笑意,伸手將她攬入懷裡安撫,但目光卻瞥向了遠處的汗血寶馬。
“嗯,不是我們的錯,是有人要破壞原本和諧的氛圍。”
裴玄煜定定凝視了許久,轉身欲離去,那背影讓人瞧著,莫名感覺落寞至極。
“二哥。”
此時,裴玄清已將懷中小女子安撫好,瞥見那人要走,他牽著她的手走上前來。
裴玄煜身形一頓,面色瞬間陰沉如水,但轉過身來那一刻,已恢復了平日慵懶肆意的模樣。
他拱手行禮道:“初學騎馬,便經歷這種馬兒發狂的狀況,臣瞧著宸婕妤似是嚇著了,不敢再過多打擾。”
“不如臣今日便先退下,改日再向皇上與宸婕妤賠罪。”
裴玄清唇角一勾,淡淡道:“何須賠罪,二哥言重了。”
“不過是宸婕妤的馬抗拒二哥的馬靠近罷了,往後只要離遠些,便不會再有此類事發生。”
林婉寧扭頭看他,秀眉微顰,原來耀雪突然發狂是抗拒那匹汗血寶馬嗎?
可為什麼,莫名覺得裴玄清這句話聽起來奇奇怪怪的。
裴玄煜神色晦暗,心緒有些複雜。
那人是在警告他,不要覬覦不該惦記的人,暗示他婉兒不喜他,甚至抗拒他,讓他離她遠一些。
那人好像忘了,覬覦不該惦記之人的,從來就是他自己。
“皇上說的是,臣這匹馬不懂分寸,臣會嚴加看守的。”
明面上,他還不能與那人捅破這層窗戶紙,而且她還在旁邊,現在不是時候,他只能以待來日。
裴玄清沒再回應,只看向林婉寧,溫聲道:“還想繼續嗎?”
林婉寧搖搖頭,經了這一遭,她此刻胳膊腿還有些發顫,得緩緩再繼續學,最起碼也得睡一個晚上才能緩過來。
待會兒回去,她得仔細觀察觀察裴玄清的神情,她雖騎術不佳,可方才分明是裴玄清先控制著想要賽馬。
若不是他先追上去,與那匹汗血寶馬齊平,怎會讓那匹馬驚到耀雪呢?
他向來冷靜,好似什麼事都驚不到一般沉著,今日怎的突然爭強好鬥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