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氣,恰似一個頑皮至極的孩童,情緒變幻無常。時而陽光燦爛,碧空如洗,溫暖的光芒灑遍大地;時而陰雲密佈,細雨綿綿,整個世界彷彿被一層朦朧的紗幔所籠罩。
就在這樣陰晴不定的日子裡,薛鈴兒收到了兩份截然不同卻又都至關重要的訊息。一份來自明和的邀請函,請她過府一同欣賞春日繁花盛開之景;而另一份,則是來自薛之禮的密信。
原來,薛之禮已然抵達京城,並落腳於福來客棧之中,正全心全意為即將到來的大考做最後的衝刺與籌備。
此刻的薛鈴兒,正坐在昏黃的油燈下,聚精會神地為兒子何子韜縫製嶄新的春衣。她手中的針線宛如靈動的蝴蝶,上下翻飛,每一針、每一線都飽含著她對孩兒那深沉且濃烈的愛意。因為薛鈴兒堅持認為,自己孩兒身上的所有衣物都必須由她親手製作,絕不能假手他人。只有這樣,她才能將那份滿滿的母愛融入其中。
馬七的靈魂悄然在薛鈴兒身旁遊蕩徘徊。不知是否是由於剛剛下過雨的緣故,今夜的夜色顯得格外漆黑深邃,使得馬七那原本模糊不清的鬼影竟在薛鈴兒眼中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有時,薛鈴兒甚至會錯將眼前的這個鬼魂當作活生生的人看待。
這不,她剛剛完成了兩件一模一樣精緻的短打,便迫不及待地在馬七面前展示炫耀道:“怎麼樣?好不好看呀?我這針線活兒可都是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苦練出來的呢!”
馬七默默地看著眼前的母親,心中清楚地知曉她每一次給孩子們做衣服的時候,總會精心準備兩套。而那另一套嶄新的衣裳,則是特意留給另一個孩子的。這種細膩的關懷與牽掛,或許只有他能夠深深地體悟到薛鈴兒內心深處對於那個孩子的無盡思念和擔憂。
“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也做一件呢?”馬七忍不住開口說道,語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嫉妒之意,“我也好想要一件你做的衣服!”
聽到這話,薛鈴兒轉過頭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應道:“你說說看,你哪裡用得著穿這麼好看的衣服?再說了,你連澡都不需要洗,更別提換衣服了,這不是白白糟蹋了好布料嘛,還得花費我的時間和精力!”
說完這番話後,薛鈴兒目光流轉,落在了馬七身上。只見他此刻正耷拉著腦袋,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活像個被霜打了的茄子,毫無生氣可言。望著這樣的馬七,薛鈴兒的心不知怎地,竟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那嘆息彷彿一縷輕煙,悠悠地飄散在空中。隨後,她緩聲說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我便給你做一件吧,待到清明節時,再燒給你便是。畢竟拿了你的好處,總還是得為你花些心思才行啊。”
聽到這話,原本蔫巴巴的馬七眼睛一亮,立刻來了精神。他忙不迭地湊到薛鈴兒跟前,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說道:“嘿嘿,那就太好了!不過嘛,光有一件可不夠哦,最好能給我來一整套!鞋子、外袍,統統都要你親手做的喲。怎麼樣?就當作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好不好?”
薛鈴兒聞言,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馬七,驚道:“什麼?你居然是清明節過生日?你這鬼也太邪門了吧!哪有人會選這麼個日子慶生的呀!”
然而,儘管嘴上這般說著,可當她對上馬七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時,心終究還是徹底軟了下來。於是,她抿嘴一笑,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這時,馬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開口說道:“對了,明日咱們還要一同前往將軍府賞花呢。到時候,你可得仔細留意一下前來赴宴的那些賓客們。說不定呀,從他們之中,你就能發現一些對我們有用的線索呢。”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眉頭微皺,繼續道:“只是目前來看,想要獲取更多關鍵資訊,恐怕還是得想方設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