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鈴兒腦海中忽然浮現起明和曾提及過的話語:小世子自幼身體孱弱,常年都在南山的莊子裡將養著。經過與馬七一番長時間的商議,二人最終下定決心要先去南門莊見見這位小世子。
馬車緩緩往南山方向行走,薛鈴兒當目光落在騎於馬上英姿颯爽的姜升身上時,心中竟會時不時地湧起一種恍惚之感,彷彿整個人的心神都有些飄忽不定。然而,具體究竟是哪兒不對勁兒呢,她卻又難以言明。
當馬車越臨近那個神秘的莊子,薛鈴兒內心深處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便愈發強烈起來,猶如潮水一般不斷地湧上心頭。
終於,馬車抵達了目的地。待薛鈴兒跟隨姜升一同踏入莊子之後,她這才恍然驚覺,原來這座莊子內部的設計風格居然與自己當初被軟禁之地毫無二致!想來或許是因為有姜升同行的緣故吧,那守門之人甚至連一句詢問都未曾出口,便毫不猶豫地開啟大門放眾人入內了。
“小世子此刻身在何方?速速引領我等前去尋他。”因馬七也是頭一回進到這莊子裡來,無奈之下只得故作高深、煞有介事地向從旁路過的一名婢女發問。
就在那個婢女轉身應答之時,薛鈴兒瞬間愣住了,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緊接著,只見她急忙上前幾步,伸出雙手緊緊捉住那個婢女的雙臂,雙眼如同掃描器般快速地上下掃視著那張充滿驚恐、面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
“秋月!”薛鈴兒忍不住高聲驚呼起來,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驚喜交加的情緒,“你果真是秋月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聽到這聲呼喚,秋月下意識地扭頭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冷若冰霜宛如冰箱一般的姜升。僅僅只是這匆匆一瞥,就讓她彷彿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整個人如墜冰窖,雙腿更是不由自主地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就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嘴裡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吐出來。
此時此刻,對於薛鈴兒來說,無疑是藉助姜升尊貴身份的絕佳時機。於是,她湊近姜升的耳畔,輕聲低語了幾句。聽完之後,姜升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面無表情地看向仍然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分毫的秋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薛姑娘有話要問你,你只需如實回答便是,若是膽敢有半分隱瞞,後果自負!”
秋月聞言,身子猛地一抖,趕忙再次叩頭拜謝,口中連聲應是:“是,是,小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她將額頭緊貼在冰冷的地面上,甚至都能感覺到那股涼意透過肌膚直傳心底。
薛鈴兒微微側身,向著身旁的香荷壓低聲音又嘀咕了好幾句。只見那香荷乖巧地點點頭後,便將手伸進衣袖之中摸索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精緻的瓷瓶被她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
緊接著,香荷輕輕擰開瓶蓋,從中倒出了一粒色澤圓潤、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藥丸。她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走到秋月身前,而後蹲下身子,將手中的藥丸遞到秋月面前,並輕聲說道:“秋月姑娘,請服下這顆藥丸吧。”
秋月伸出有些顫抖的雙手接過那顆藥丸,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但僅僅只是片刻功夫,她似乎就下定了決心一般,順從地將藥丸放入口中,艱難地吞嚥了下去。
這時,薛鈴兒轉頭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奶孃以及正抱著孩子安靜入睡的燕子,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吩咐道:“你們兩個先到前面的涼亭那裡等一等。”奶孃和燕子聞言趕忙應諾一聲,匆匆朝著前方的涼亭走去。
待兩人走遠之後,薛鈴兒再次將目光投向依舊跪在地上的秋月,面無表情地問道:“致使我懷有身孕的那個男子,是否就是此刻站在我們眼前的這位姜將軍?”
聽到這話,原本就跪在地上的秋月面色變得愈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