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鈴兒呢,在當天夜裡就聽著馬七的鬼魂嘮嘮叨叨起來了。這馬七鬼魂可真是一刻也不停歇,將何瑾如何給姜玉出主意、促成賜婚之事,詳詳細細地向他講述了一遍又一遍。
只見薛鈴兒坐在窗邊,手中輕輕拿著一方手帕,正專注地繡著上面那淡雅的蘭花圖案。她一邊飛針走線,一邊微微蹙起眉頭,和馬七的鬼魂閒聊起來:“瞧這樣子,這何瑾遇到事情倒還挺有主見的。不過,她如此盡心盡力地幫助姜玉,難道就不曾想過,萬一哪天姜玉嫁入丞相府後遭受苦難,會不會反過來責怪於她呀?”
馬七鬼魂聞言,先是愣了一愣,隨後搖了搖頭道:“會嗎?我看未必吧……”說話間,他情不自禁地湊近薛鈴兒,用力嗅了嗅她髮間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那股熟悉的香氣瞬間勾起了他心中無盡的回憶,讓他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薛鈴兒那幾縷散落下來的柔順發絲。
回想起曾經附身於姜升的那段時光,那時的他每日都能與眼前的佳人同床共枕,朝夕相處。那樣親密無間的日子,如今想來,竟是如此令人懷念啊!
薛鈴兒頓感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洶湧襲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馬七的鬼魂正在步步逼近。她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聲音略微顫抖著說道:“你這鬼魂在將軍府中游蕩瞭如此之久,難道就從未察覺到姜瑤瑤被囚禁在那破舊的屋子之中麼?”
馬七聞言,緩緩將伸出的手收了回去,而後如同一片輕盈的落葉一般,輕飄飄地飛到距離薛鈴兒正對面約一米遠的一把椅子上穩穩坐下。
他面無表情地回應道:“那個瘋癲的女人被關押在了將軍府最為幽深之處。再說了,她與咱們所謀之事並無太多關聯。反倒是你,對這部鑽研已久的經書可有什麼全新的發現?近來,我的功力可是一直停滯不前啊!甚至都無法離開那塊木製墓碑太遠。”
就在此時,薛鈴兒的腦海之中突然如閃電般劃過一道記憶——南山寺方丈臨別之際投向她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眼神彷彿包含著千言萬語,又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秘密,讓她的心頭不由自主地一緊。
一種莫名的緊張感瞬間湧上心頭,薛鈴兒急忙開口問道:“你說那日南山寺的方丈前來抓捕那隻女鬼的時候,他是不是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呢?而且經書恰恰就是從南山寺得來的!”
馬七聽到薛鈴兒的話後,也不禁與她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雖然沒有言語,但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懂那份默契和明悟。他們都清楚,這本來自南山寺的經書絕非普通之物,其中必定蘊含著不為人知的玄機。
然而,經書中那些晦澀難懂的術語以及深奧複雜的內容對於薛鈴兒來說實在太過艱深,即便她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很多時候還是難以自行領悟其中的奧秘所在。
面對如此困境,一個想法漸漸在薛鈴兒的心中浮現出來——或許她應該再次前往南山寺,親自拜見那位神秘的方丈大師。也許只有透過他的指點和幫助,才能解開這經書背後的謎團,進而協助馬七的鬼魂尋找到那個令他恨之入骨的殺手,最終得以報血海深仇。
然而就在薛鈴兒還在絞盡腦汁地思考如何尋找機會前往南山寺時,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賜婚聖旨竟然在第二天就如疾風驟雨一般降臨到了將軍府。
當時,姜升剛剛從朝堂歸來,甚至還沒來得及換下那身莊重肅穆的朝服,宮裡那位深受皇帝信賴的徐公公就已然風風火火地踏進了將軍府的大門。徐公公手中捧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神色嚴肅而莊重,身後跟著幾名小太監,一行人徑直朝著正廳走去。
薛鈴兒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姜升。只見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彷彿對這突如其來的賜婚聖旨早有預料一般,臉上毫無波瀾,平靜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