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義的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晉王為人行事高調,在太子病重期間,就表現出了高傲囂張,後來在太子剛剛薨逝後收斂一段時間,大家以為他終於沉穩。
結果,隨著皇太孫繼位,陛下病重,他的行事風格越發霸道張狂。
對他不滿的人藉著高忠義的死對他開始口誅筆伐,甚至有四名文官在高忠義頭七當天,在金鑾殿上死諫,求陛下出來主持公道,當場磕破頭顱,血濺當場。
可是即便如此,夏文帝也沒有出現。
很多人似乎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
夏文帝不是不想出來,恐怕是已經沒有辦法出來了。
皇太孫年幼,若陛下有恙,這朝廷只能是晉王一個人說了算。
果然,皇太孫端坐主座,見大臣們義憤填膺,當朝宣佈先將晉王關押,可是第二天下午晉王就又被放了出來——
因為京都城內一萬禁軍打著“晉王冤枉”的旗號集體抗議,致使整個城內治安混亂,連城門佈防都出了紕漏。
這是京都是失控的表現,也是晉王對皇太孫的挑釁和警告。
晉王被關在刑罰司不到一天一夜,睡著從家裡搬過來的軟塌,吃著晉王府小廚房送過來的九菜四湯,甚至早起還舞了一會兒劍,整個人精神奕奕。
走出刑罰司的時候,心腹們大張旗鼓的將他接走,他嘴上說著“感謝天恩,”卻乘著最華麗的馬車,瀟灑離去。
知道的,他是去坐牢。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去打了一場勝仗。
這些訊息很快傳到京都百姓的耳朵裡,很快發酵,引得議論紛紛。
是夜,秦苧兒買通玉容院的看守,偷偷溜了進去。
玉氏趕緊抱住女兒:“快說說,最近怎麼樣了。”
秦苧兒趕緊把晉王被抓起來但是很快被放出來的訊息說給了母親聽,沒想到玉氏卻是道:“不是問你外面怎麼樣了,是問你和晉王世子最近如何了。”
秦苧兒為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是故意換了丫鬟服飾喬裝打扮而來的。
但即使粗布麻衣也抵擋不住她璀璨的容貌和嫵媚的眉眼。
聽到玉氏的問題,她有些窘迫:“晉王世子身邊不乏美人,他本就英俊風流,如今這樣的形勢,他更是如同眾星捧月。父親立場和晉王相對,他先前對我似乎還有些興趣,最近卻是不冷不熱。”
玉氏沉默片刻,忽然咬牙。
“你父王這個人愚忠!皇太孫雖然正統,但是年幼力衰,許多人不服氣,天下將來必然要是晉王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卻不知道,實在令我生氣!”
秦苧兒有些沮喪:“誰說不是,今天還聽說以父王為首的一幫官員集體討伐晉王,但是皇太孫想管也根本管不了,沒有人將他這樣的愣頭小子放在眼裡。”
玉氏撫了撫耳邊的碎髮,譏諷笑起來:“你之前總是生氣,小柳氏的那個六丫頭在宮廷春日宴才藝大賽中奪得頭魁,還怕他被皇太孫青眼相待,我就勸你稍安勿躁,看到了吧,皇太孫很快就會失勢,到時候小柳氏和她的女兒們,都要死。”
秦苧兒想了想:“宮內暫時沒有頒詔書給皇太孫和六丫頭訂婚,這件事說不定和嫁娶無關,只是皇貴妃和太子妃想要拉攏咱們辰王府。”
“孩子,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指望不上這王府的人。”
玉氏握住秦苧兒的肩,眼眶有些空,“現在我被禁足,什麼都做不了,你得努力,抓住晉王世子的心,待到將來清算,說不定咱們娘仨能逃過一劫。”
秦苧兒雖然野心勃勃,到底年齡有些小,這樣做違背王府立場的事情還是有些膽怯:“父親要是知道,會殺了我吧,他早就明令府內所有人不可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