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已經在鏡子前坐了一上午了,少夫人那兒還得你去主持啊!”
雲若拂:……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她成了她那個尖酸刻薄的婆母,她十五歲嫁來李家,日日晨昏定省不說,孝敬婆母,伺候夫君,哪一日不是小心翼翼的,可不管她做得再多,都不得婆母的待見,嫁過來不過一年,便鬱鬱而終了,甚至在她油盡燈枯之時,還親耳聽到,待她死後,婆母就要大張旗鼓的將孃家的侄女接進來給夫君做繼室。
自己也正是聽到這句,殺人誅心的話,被活生生的氣死的。
說來也奇怪,明明自己都已經死了,可在睜開眼,卻不知怎的,她成了婆母,看著銅鏡中一臉刻薄相的婦人,她不由得苦笑一聲,她竟不知道是該慶幸她以她婆母的身份活著,還是不幸,竟要以氣死自己的兇手活著。
固然她命不久矣,但她的死,她那婆母難辭其咎,如果不是這一年來對自己打壓,處處排擠,自己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油盡燈枯。
“夫人,縱然你不喜歡少夫人,可少爺在得了訊息後,不日就要抵達京城,最起碼你好歹也裝一裝,你也知道平日裡少爺跟少夫人很是恩愛,要是被少爺發現少夫人的死因,難保不會與你反目啊。”
聽到這話,雲若拂滿臉怒容的瞪了身旁伺候的婆子。
“連嬤嬤你還有臉說這話!你明知道少爺跟少夫人恩愛,那你為何總要挑撥離間,如果不是你到處搬弄是非,虞蕎又怎麼會死?你個老不死的!仗著自己是府裡的老人,就為虎作倀是吧?如今人都死了,你倒是學會假惺惺了!”
要說,雲若拂在這個府裡,最恨的是誰,那第一個就是連嬤嬤,她仗著是婆母的奶孃,平日裡沒少陽奉陰違,以往更是不將她這少夫人,放在眼中,她婆母固然可惡,難道這老奴就安好心了?
別以為她心裡打的什麼算盤,無外乎就是想著,府裡少夫人沒了,那她女兒就能有機會上位,簡直是痴心妄想!
“夫人,奴婢這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做的啊!”
連嬤嬤也沒有想到,這夫人竟然會將少夫人的死,歸咎在她身上,當下她就慌了,就算她平日裡有公報私仇的心思,但她也是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承認的,不然等少爺回來了,還不得活剮了她啊!
“好你個不知尊卑的老奴,如今連我都敢攀咬了,看來是我平日裡對你太過於仁慈了,才會讓你目無尊卑,沒大沒小!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好好反省反省!”
既然如今她成了她婆母,那不就證明,她婆母不在了,既然她婆母都不在了,那她自然要將以往欺辱她的人一一清算。
“夫人!奴婢是真的知錯了,求你開恩啊!”
連嬤嬤也沒有想到,這夫人怎麼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以往這夫人可是對她青睞有加的,怎麼就受了風病了一場,就跟以往大相徑庭了呢?
雲若拂在處置了這喜歡盡讒言的惡僕後,她來到了靈堂,當看到靈堂放置的棺槨時,她心裡五味雜陳極了,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變成另外一個人,親眼目睹自己的葬禮。
“夫人!少爺回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的下人著急忙慌的就跑了進來,若是以往雲若拂,在聽到這個訊息,她一定會慌亂,畢竟心虛,可眼下的雲若拂卻是滿臉期待,畢竟那畢竟是她已有小半年沒有見過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了。
“都滾開!蕎兒!蕎兒!”
當看到神情憔悴,衣服皺皺巴巴跑進來的少年時,雲若拂一下子就落淚了,若是以往,她早就欣喜若狂的跑上去了,眼下她的身份不允許她做出格的事情來。
一時間靈堂裡傳來李玉棠痛徹心扉的聲音。
“玉、玉棠人死不能復生,你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