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何招弟的大閨女呂來娣發出的聲音,週歲安一下子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地盯著那邊,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呂家自家原有的乾糧已經吃完了,呂來娣早上正準備拿一些葛根出來煮著吃,卻發現糧食袋子裡,只有少半袋子的葛根,剩下的都是一些土疙瘩。
呂來娣不敢置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眼,發現袋子裡還是有土疙瘩,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呂梁聽到呂來娣的喊聲,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邊,定睛一看,整張臉氣得通紅,嘴唇微微顫抖,咬牙切齒地問道:“葛根呢,我記得咱們家挖了不少,怎麼只剩這些了?”
呂來娣嚇得哇哇大哭,哭得直打嗝,說話斷斷續續,“爹,我今天一開啟糧食袋子就是這樣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呂梁也知道,閨女們一向懂事,不敢說慌,那就只有……
一旁默不作聲的何招弟似有所感,眼睛根本不敢看呂梁。
呂梁眼睛紅得似要滴血,惡狠狠地盯著何招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周家村的村民們也明白了是什麼情況,在旁邊嘰嘰喳喳,有了解情況的村民更是說道:“這何招弟可真狠啊,葛根肯定是被她送回孃家了,以前把家裡的糧食給孃家也就算了,這次逃荒,自家糧食都不夠,還把一大半的葛根送回了孃家,呂梁真是倒黴,娶了這麼一個敗家婆娘。”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罵何招弟,其中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揚言要是自家媳婦這樣貼補孃家,早就被休了。
何招弟被氣壞了的呂梁狠狠打了幾棍子,疼得呲牙咧嘴,聽著周圍村民的罵聲,心中的愧疚逐漸消失。
“呂梁,你敢打我,你個死瘸子,你竟然敢打我,當初要不是我不嫌棄你,嫁給你當媳婦,給你生兒育女,你個死瘸子就是斷子絕孫的命,你現在竟然敢打我,你真是長本事了,不就是一點糧食,有本事你休了我啊。”
呂梁握著棍子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聲音卻異常堅定,“好啊,原來你一直是這麼想的,行,我滿足你,等安定下來就給你一紙休書,放你自由。”
何招弟被打得傷痕累累,聽到這話,終於是怕了,忍不住求饒。
可這一次呂梁已經狠了心,打得何招弟渾身是傷,再次暈了過去。
呂梁做了幾次深呼吸,平靜了自己的心情,吩咐兩個閨女把何招弟抬到板車上,並告訴大閨女呂來娣以後家裡的糧食由她來負責,不要讓何招弟碰一下以後,才一瘸一拐地走到一邊,坐了下去。
週歲安見何招弟被打,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早上還多吃了一個黑麵餅子,嗯,爽的一批。
只是一個小插曲,並不會影響村民們趕路的計劃,走了五六天,終於越過了第一座大山。
這一路上,在周父縝密的安排下,周家的存糧也肉眼可見的見了底,開始食用挖到的葛根,至於隱藏的食物,主要是以備不時之需。
週歲安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外面,觀察著路邊的情況,順便注意著周圍難民的動向。
周圍的難民越來越多,而且和普通的難民不一樣,他們的眼睛裡冒著紅光,明顯已經餓了很久了。
路邊僅有的乾草已經被盡數挖光,乾枯的樹皮也被扒得坑坑窪窪,難民們雙頰凹陷,遊魂似的聚在一起。
一看到逃荒的隊伍便眼冒紅光,蓄勢待發,似乎隨時準備上來搶奪糧食。
已經有幾個小型的逃荒隊伍被搶了,早在第一個逃荒隊伍被搶的時候,周家村的村長便組織著村裡的青壯年拿著鋤頭、棍子走在隊伍的外圍,保護著裡面的老弱婦孺。
難民們虎視眈眈,周圍暗流湧動,可是在村長的安排下,周家村的隊伍還算平靜。
只是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