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在現代社會隱藏性別?
要躲避每一次的抽血檢查,要小心去除任何可能殘留的痕跡……最好在警方的辦案人員裡安插自己人。
最好是足夠聰明,足夠信任的。
肖晦光和唐蓁蓁的結識在很早之前。
彼時,她還在肖家扮演完美繼承者。
相較於肖父私生子的愚蠢張揚目中無人,肖晦光就是個風光霽月的佳公子,資質上乘,容貌雋秀,知禮守節,談吐不凡,處事果斷。
偏偏,她和肖父最厭惡的女人——歐韻——她的親生母親,越來越像。
肖晦光經歷了成人禮的那場大火後,被倉促送到了國外,但她曾經留下的人脈告訴她一個訊息:
肖父將她送走後,帶著私生子接連舉辦了一週的宴會。某次宴會後,在花園裡修剪花圃的花匠偶遇醉酒的肖父,聽到肖父在說醉話:“歐韻啊歐韻,你總是壓我一頭又怎麼樣?你兒子還是比不過我兒子。”
那個通風報信的花匠,是唐蓁蓁的遠房表姑。
唐蓁蓁在少年時被短暫送到遠方表姑家寄養過一個月,短暫到,除了花匠唐蓁蓁和肖晦光外,沒有旁人注意到,不被記錄在檔案裡。
還沒被遭遇橫禍的肖晦光會趁家裡的大人工作時,坐在池塘邊釣魚。
池塘在花園西北角,旁邊有一面種了爬山虎的花牆。石徑是青石鋪就,兩側是打理整齊的草坪。
塘裡有數尾錦鯉。
在池塘裡的太湖石裡穿梭。
尾巴一擺,便擺出一個自由的旋。
肖晦光並不期待能釣上魚來,錦鯉有傭人按時投食,不缺吃的。
人在吃飽時會挑剔,錦鯉也一樣。
她只希望藉此打發時間。
被花匠帶進肖家的唐蓁蓁發現了肖晦光。
她們的第一次見面。
她蹲在肖晦光身邊,看肖晦光釣了兩個小時的魚,一尾都沒釣上來。
肖晦光收杆準備離開時,她已經把腿蹲麻了,齜牙咧嘴地用力踩著地,小聲嘟囔:“空軍了。長得挺帥,運氣真差,有這時間我都撈完了。”
討厭被說空軍的釣魚佬肖晦光這才仔細打量她。
看起來比自己小几歲,個子矮小,面色蠟黃,乾瘦,一看就知道是營養不良,身上穿著寬大的肖家工服,頭上戴著漁夫帽。
這樣一個土氣的人,面對衣著華麗的肖晦光,不卑不亢,毫不怯場。
像是長在泥土裡的青草,帶著不羈與野馴。
肖晦光問:“你想撈魚?”
唐蓁蓁摘下漁夫帽,眼睛亮的嚇人:“想,好久沒吃魚了。你們內陸人不吃魚嗎?小月說我是寄人籬下,不能提要求,我都不知道怎麼和姑姑說我想吃魚。”
肖晦光面色柔和下來:“錦鯉不能吃,你撈了也沒用。”
“啊~”
唐蓁蓁喪氣地長嘆。
肖晦光又問:“喜歡吃什麼魚?”
“蔥燒鱸魚。”
“明天同樣的時間,你來這裡找我,我不在就去花架下,那裡有一架鋼琴。我給你帶蔥燒鱸魚。”看著把饞貓引得要流口水,肖晦光又開始提要求:“同樣的,你要把這池子裡的錦鯉都撈出來。怎麼樣?”
第二天,唐蓁蓁拿到了蔥燒鱸魚。
肖晦光坐在紅色小桶旁,逗弄著唐蓁蓁捉到桶裡的錦鯉。
她看著唐蓁蓁想吃又強忍著的模樣,不由發笑:“家裡沒教過你不能和陌生人說話嗎?”
“教過,但我知道你,姑姑說了,最年輕好看的是大少爺。”
肖晦光用手帕擦著手:“你姑姑沒告訴你我叫什麼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