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密看米堆冰川的當天下午,突逢暴雨。
雨越下越大,周鬱看了天氣預報,上面說這次的雨可能會陸陸續續下兩天。
這條線路原本就不算好走,現在又有暴雨阻擋,周鬱實在不放心帶著衛許霽繼續前進,便和衛許霽說暫且往回走,避一下雨。
“往回走?”
“對,回八宿。”周鬱打著方向盤倒車。
“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到波密了嗎?”
要住酒店也應該就近在波密住下,怎麼退回八宿?
衛許霽的話不是抱怨,而是疑惑。
周鬱叫她拿出來買的地圖:“我們剛進入波密的地界,離市區還很遠,相較之下,還是八宿更近。”
衛許霽仔細比對過後,發現確實如周鬱所說,張口便誇:“你好聰明。”
“不是聰明,我剛才用導航查了附近的酒店,八宿更近。”
聞言,衛許霽收好地圖,拿出手機:“那你訂酒店了嗎?”
“沒有。”
周鬱勾了勾唇,看著路況,提速:“你來訂,應該學會了吧?”
得到表現機會的衛許霽側過頭,得意地說:“我當然會,看環境,看服務,看評價。你說的我都記得。”
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周鬱漂亮清瘦的側臉,眼裡的期待呼之欲出:
誇我,快誇我,快狠狠的誇我!
周鬱瞟了她一眼,想笑。
真的好像一隻小狗啊。
周鬱遂她的意:“怎麼會有人那麼可愛還那麼聰明啊,真不愧是長生。”
衛許霽被一句“真不愧是長生”誇得找不到北,抱著手機樂了三分鐘。
到酒店時,雨還沒有停,噼裡啪啦的砸在傘上,聽起來有些駭人。
這場雨不止困住了她們。
酒店大廳的沙發上坐著兩對看似結伴出遊的旅客,他們的腿邊放著行李箱。
周鬱沒有為難不喜歡社交的衛許霽,拉著箱子主動去前臺辦理了入住手續。
這裡的氣溫比海市低不少,又下了雨,周鬱怕衛許霽不適應,排查完房間沒有攝像頭後,就催衛許霽泡個熱水澡放鬆一下。
衛許霽扶著浴室的玻璃門,一手拿著洗漱包,另一隻手在門上畫圈:“你不泡嗎?”
周鬱脫了外套,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看著,隨口說:“等你泡完我再泡。”
“周鬱,你不是說國內的水很珍貴嗎?”
衛許霽也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藉口,潤了潤乾澀的唇,十分好心的提出合理不冒犯的環保建議:“你要同我一起洗嗎?”
周鬱失笑,放下礦泉水,轉身後歪了歪頭,困惑地問:“你確定我進去之後,你還能洗得乾淨嗎?”
話說的沒個正型,像個輕佻的浪蕩子,偏偏視線很乾淨,只落在衛許霽的臉上,不曾往下挪動分毫。
周鬱在看衛許霽。
不是在看身體的主人,而是在看靈魂的載體。
太乾淨了。
乾淨到,衛許霽覺得,哪怕自己脫光了站在周鬱面前,周鬱也只會笑著揉她的頭髮,問她冷不冷。
衛許霽莫名覺得不公平。
她那麼喜歡周鬱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對周鬱動手動腳,恨不得時時掛在周鬱身上,周鬱怎麼可以不喜歡她的!
衛許霽關上浴室門,褪下衣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陷入深深懷疑。
她又拉開門,探頭,幽幽地問周鬱:“你是不是喜歡……更豐腴的女人?”
周鬱涼涼掃她一眼,衛許霽譁一下把門拉上了。
完了。
周鬱生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