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望今哭得太慘,都把周鬱都吸引過來了。
瞧著師姐擔憂的神色,衛許霽不好意思結束通話,但她又不會哄人,只能尷尬地舉著手機不說話。
路望今的哭嚎還在繼續。
她的表達能力很好,哭得都快喘不上來氣了,仍能清楚的表達出她和祝簡絕交後的搖擺,自己一個人回家的孤獨,躺在床上睹物思人追憶往昔的痛苦,說服自己放下芥蒂去找祝簡的卑微,以及最後被祝簡打擊,失魂落魄回來的窘迫與煎熬。
衛許霽覺得,將作業借給路望今,以此換取同人文,是她近期做的最划算、收益最高的一筆交易。
聽路望今的遣詞造句,肯定很會寫。
也不知道她寫沒寫……算了,下次交易前一定要約定好時間。
電話裡的路望今哭哭啼啼問:“你在聽我說話嗎?”
一心二用的衛許霽從容接話:“在聽。”
“那你怎麼不說話?”
“你還沒說完。”
“說完了。”
“哦。”
兩人陷入尷尬的靜默中。
遲到的男演員上完妝,霍克罵罵咧咧地遣人叫周鬱和趙一宵去走戲。
周鬱把校服拉鍊拉好,將袖子擼下來,揉揉衛許霽蓬鬆的頭髮,溫聲道:“你和小路先聊著,乖一點,有事找助理。”
衛許霽重色輕友,周鬱一句話,就讓她將還在通話中的路望今忘了個乾淨。
手機鎖屏放到口袋裡,她卸開保溫杯,冰塊混合著冰水,剛開啟就冒出一股涼氣。
衛許霽仰頭將保溫杯送到周鬱面前,貼心道:“喝口水,潤潤嗓。”
擦著眼淚的路望今:???
她嚎那麼久,衛許霽怎麼就不知道提醒她喝口水?這不是挺會照顧人的。
周鬱彎下腰,抬起衛許霽的手腕,給自己餵了一口,點了點衛許霽的額頭,含笑說:“不許胡鬧,記得哄哄你朋友。”
“好。”
等周鬱走遠,隔壁傳來霍克講戲的聲音,衛許霽才重新拿出手機。
想著周鬱臨走前的叮囑,衛許霽只覺得頭疼。
怎麼哄啊,整件事和她又沒關係,難不成她要附和著罵祝簡嗎?
周鬱送的薄荷糖還在手心放著,衛許霽沒有頭緒,只好說:“我給你錢,你別哭了。”
擦鼻涕的路望今愣住:“啊?”
好霸總啊朋友。
好想問一句給多少。
但是……“為什麼?”路望今遲疑地問。
衛許霽拋著薄荷糖玩,視線全然落到薄荷糖劃出的拋物線上,敷衍說:“周鬱讓我哄哄你,我不會哄人,但又答應了她。可以嗎?我給你錢,你別哭了。”
路望今:……
你們拉拉真的好煩人啊!
不為五斗米折腰的路望今表示不服,並對衛許霽話裡的“不會哄人”提出質疑:“你女朋友生氣你也不哄她嗎?”
衛許霽拋薄荷糖的動作一滯,“你和她比?”
路望今被這句輕蔑的話刺激地火噌一下就燃起來了,也沒心思哭了,怒斥:“臥槽這是人話嗎?什麼意思啊你?我原本就因為祝簡那個重色輕友的混蛋心煩呢,你還故意刺激我。你們談戀愛的人都有病。”
衛許霽一點都沒被路望今的地圖炮打擊到,慢悠悠插話:“還是不一樣的。”
“她會讓我哄你,祝簡那個不確定的男朋友,只會在你生辰時把她拐跑。”
對面連呼吸聲都沒了,衛許霽拿下手機點亮,嗯,還在通話中。
手肘支在桌子上,衛許霽模仿周鬱日常的放空動作,斜撐著腮,眼睫翕動,看著幾張桌子之隔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