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有不太明顯的海鹽味。
周鬱和她從未用過這種味道。
衛許霽猶疑地翻到另一面,信封中間,陌生但娟秀的字跡寫著:『衛許霽同學收』
不是周鬱寫的。
有人動了她的書包。
按下心底紛雜的情緒,衛許霽調整好心情,撫摸過被信封硌出印的書頁,將信隨手一丟。
衛許霽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用波瀾不驚但柔軟的語調朗讀:“我親愛的,夏空中的星!你寫給我的信是多麼美好真誠啊,而你的愛又是這樣疼痛地呼喚我,像永久的苦楚、永久的指責……”
大概十分鐘後,衛許霽的嗓子變得乾澀低啞。
路望今很有眼力見的遞過來桌子上的溫水和潤喉片。
“阿鬱姐應該睡了吧。”路望今輕聲問。
衛許霽接過,喝完水再吞潤喉片,點點頭。
周鬱以往也是七八分鐘就睡著。
但她沒有掛影片,因為她還要看著周鬱入睡,只是把音量調低,將手機藏進被子裡,翻下床。
衛許霽冷漠的把信封甩到桌上。
“有人動過我的包。”
聲音像淬了冰,與平常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衛許霽不一樣,與剛才溫言細語哄周鬱的衛許霽更是截然相反。
眉宇壓低,衛許霽抱著臂,表情不耐煩,“我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
尤其,這封莫名其妙的信件,還被它用心險惡的主人藏進書裡,突兀地海鹽侵染了乾淨的書香。
這是周鬱送她的書,有書籤,還有衛許霽纏著周鬱留下的心得感悟。
周鬱送給她的。
只屬於她的!
獨屬於她的!
現在開啟就是海鹽味。
衛許霽快要氣炸了。
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與衛許霽關係更好一點的路望今放下筆,伸手去拿信件。
完了。這是路望今看到信封上寫著『衛許霽同學收』時的第一反應。
她沒急著開啟,嘗試安撫:“消消氣消消氣,說不定……”
衛許霽沉眸看向她,“你今天沒怎麼出去過,知道是誰嗎?”
烏瞳翻滾著壓不住的怒氣,表情陰沉得可怕。
路望今毫不懷疑,只要她現在吐出一個人名,衛許霽就能立刻找到對方,並且活撕了他。
“不……沒看到。”路望今心裡也沒底,“上午有體育課,那時候我們都下去了,說不定有人趁班裡沒人送給你的。”
“送?”衛許霽扣字眼。
未經她允許,動她的東西,叫“送”?
路望今捏著信件,訥訥不知道說什麼。
孟行書和滿意坐在另一邊,看不清信封上寫了什麼,與路望今坐在同一邊的汪荔卻看到了。
情書。汪荔對不明所以的滿意孟行書比口型。
給一個因為女友在外地拍戲所以連家都不願意回的痴情種寫情書……肯定不是本班的。
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汪荔想說裡面應該有送信人的名字,剛要開口,就被三人的眼神同時制止。
沉默良久,衛許霽轉身去陽臺洗手。
三月的夜仍有些冷,涼風襲來,水溫刺骨。衛許霽渾然不覺,一遍遍沖洗碰過信封的手。
室內的四人擠眉弄眼,發現看不懂,發揮老本行,一邊緊張得聽陽臺的動靜,一邊窸窸窣窣地圍在一起傳紙條。
汪荔:【為什麼不說,她有知情權】
路望今:【知情個屁,你沒看到她的樣子嗎?她恨不得活剝了對方,你想讓她打人違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