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懲罰過後,背上那作畫的利器才從他的血肉中離開。
周絲憫那向來挺得筆直的脊背一鬆,呈現出俯身的弧度。
他再也忍不住粗喘出聲。
“殿下。”
他勉強組織著話,“殿下消氣了嗎?”
姜懸珠聽出了他話裡的示弱。
可是她還是認真的打量著自己的作品。
乾淨的脊背上,以血色組成了一個字。
姜。
以後,他就是自己的玩物了。
要是周絲憫這時候回頭看一眼的話,就會發現殿下眼中滿滿的興奮。
見久久等不來回應,周絲憫莫名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他再次喚道,“殿下”
這次他的聲音弱了很多。
姜懸珠不耐煩的說,“急什麼,還有呢。”
周絲憫咬著唇輕輕喘氣,再次隱忍的閉上了眼。
姜懸珠終於拿出藏在身上的小木盒。
木盒中,有一隻胖乎乎的蟲子。
姜懸珠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撇開眼,差點拿不穩木盒。
這玩意是真醜啊。
不過這可是廢了她幾滴血才養成的,不能隨便扔了。
想到白夙的話,姜懸珠小心的將木盒靠近周絲憫背上的鮮血。
原本安靜的蠱蟲聞到鮮血的味道,開始在木盒裡盤旋。
然後姜懸珠就看到那胖乎乎的蟲子從木盒裡爬了出來,爬到了周絲憫的背上。
周絲憫只覺得背上傳來了一陣不太明顯的癢意。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總比剛剛的痛感要好一些。
沒想到,下一刻,一陣刺痛從他背上傳來,周絲憫猝不及防的發出一聲悶哼。
姜懸珠看著那隻蠱蟲從周絲憫的傷口處慢慢鑽了進去。
那小小的黑點在血色中逐漸不見,而薄薄的皮肉卻突出了一點,甚至還在移動。
姜懸珠趕緊別過眼。
白夙怎麼不說過程這麼噁心啊,早知道她就先躲遠點了,這下被噁心得飯都不想吃了。
而隨著蠱蟲進入周絲憫的身體,他遭受的痛苦變得更加劇烈,嘴裡幾番忍不住發出痛呼,原本規矩跪著的姿勢也逐漸渙散,沒有姿態的癱在地上。
周絲憫疼出了滿身的冷汗,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周絲憫視線因為被汗珠擋住,變得朦朧,他眼裡含著生理性的水珠,望向離自己遠遠的殿下。
“殿下、殿下,你做了什麼?”
他的聲音很虛弱,臉色也蒼白得不行。
姜懸珠屬於那種又壞又慫的,見到周絲憫這樣根本不敢說話。
而周絲憫一邊艱難抵抗著身體裡移動的痛楚,一邊執著的看著姜懸珠。
這痛持續了一刻鐘才緩緩弱下來。
周絲憫已經被折磨得狼狽至極。
他腿軟得站不住,只能勉強攀著邊上的椅子站起來。
他的背變得彎曲,細細的喘著氣。
然後周絲憫看向一臉驚懼的殿下。
他勉強扯了個笑,冷汗直流。
“殿下這刑法,若是能用到刑部,應該能撬開不少人的嘴。”
周絲憫蒼白著臉色說道。
姜懸珠嘴角囁動,小聲問,“你沒事了?”
白夙只跟她說中蠱會讓人有點痛苦,這親眼見了,姜懸珠差點腳軟。
還真是語言的藝術,這叫有點痛苦?
周絲憫不答她的話,反而撐著椅子勉強站直身子說,“殿下可罰完了,臣該告退了。”
他現在實在是有些慘,背上被刻了字,血還在流,又經受了蠱蟲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