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無名島。
島岸上,海水不斷拍打嶙峋的黑色礁石,礁石在晨光熹微中宛如綿延成烏泱泱的城牆,遙望著與無垠天際連成一片的漫漫海平面。
盛梔、沈時卿、沈煜被三柄步槍指著,一路出船、上島岸,經過紮腳的亂石、草甸,走向平路。
全身剛浸泡過海水,上岸後冰冷海風又大肆呼嘯,雖快速讓衣服變幹,但寒冷也刺進了骨髓。
有幾個黑衣人持步槍巡邏路過,目不斜視。不遠處坡上,有個眺望臺,上面同樣有黑衣人用專業望遠裝置觀察海面情況。
盛梔默默環顧一週,搓了搓手心,抱緊雙臂,餘光落在側後方持槍人身上。
他們都穿同樣的黑色制服,戴黑色鴨舌帽、墨鏡、黑口罩,連什麼人種都看不出。
沈煜一邊被槍指著走,一邊看著盛梔止不住冷顫的模樣,心臟驀然傳來沉悶的鈍痛。
沈時卿也一直咬牙抑制身體的寒意。她知道就算要死也不會這麼快死,於是分別用中英文禮貌試探持槍人:“你好,請問帶我們去哪裡?”
黑衣人一言不發,槍口懟得更近,示意她老實點。
盛梔目光往後眺望,搖搖落在那艘停靠的貨輪上。
貨輪甲板上起重機正在運作,往下吊貨箱。有人駕駛小船駛向貨輪,小船不只一艘,應該是專門用來卸貨用的。
黑衣人用槍口懟近盛梔,無聲警告她不要亂看。
盛梔收回目光,一路往前。
心裡瞭然,這裡是大洋上的島嶼,竟也有嚴密的管理體系。
許多日常物資靠貨輪運送過來,那貨輪上面運貨、下面運人。下面空間經改造,成為堅固的牢籠,不僅有效避免人互通訊息,瓦解心理防線,還可以拿來搞些虐待。
他們一路被帶到一幢類似於大廠房的灰樓裡。
一進去,
曠闊的內部空間望不到盡頭,約10米的挑高,層層疊疊的貨架直達頂端,上面堆放著各類貨箱,將空間塞得失去光線。也有不少貨箱堆在貨架外,堆得有一人高。明明貨架間有通道,但滿滿都是密不透風的氣息。
唯有一扇狹小的天窗,照亮了他們站的那一方入口空地。
有穿藍色工服、戴口罩的金髮人員和機器人在巡邏貨架、盤點貨物。那人朝他們看過來一眼,隨之視若無睹,繼續工作。
三人明白,這應該是島嶼上的一個卸貨倉庫,離島岸近,中轉方便。在管理上……似乎也比較隨便。
為什麼會先來這裡?
黑衣人一直用槍指著他們,沒有離開。黑衣人禁止他們開口說話,也禁止他們離開此地。
10分鐘後,盛梔嫌杵著累,脫了薄外套系在腰間,盤腿坐下。
黑衣人沒說什麼,直接槍口往下對著她。
沈煜蹲下擔心地看了看她。盛梔目不斜視,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半個小時過去。
門外突然傳來嗒嗒嗒的腳步聲。
倉庫大門開啟,光線倏然湧入,一道女人身影緩緩走近。
她身上也穿著藍色工服套裝,左右手分別持一把手槍。
沈時卿逆光盯著那個女人,直到看清來人的臉龐。
“……薛月?”
沈時卿表情一滯,瞳孔驟縮。
沈煜看向薛月,也錯愕不已。
薛月進來後,對著黑衣人和倉管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門口等。在這個島上,她可不想讓別人聽到自己的往事。
她目光掠過三人神情,嘴邊掛上了譏諷的笑意:“好久不見呢,我親愛的兄弟姐妹。”
沈時卿靜默片刻,接受了現實,冷冷一笑:“你可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