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路小白評價,那麼二月簡直是糟糕至極的一個月,而他的仇人烏木,是他今年二月最大的汙點。
此時,路小白正同宋應元背靠背,癱軟在孟家會客廳的牆邊,怒瞪著一臉歉意的烏木。
上首主位,一家之主孟青山今日不上朝,替夫人見客,如今也癱軟著身子坐在椅子上,茶水倒了他一身。
生平第一次,孟青山在高手環繞的家中遭了暗算,他想生氣都氣不起來,只能閉上眼不看——
防備心不足是其一,其二,下藥之人揚言是要來為他賣命的。
管家和僕人婢女都早早被屏退,廳裡這幾個人便都中了迷藥。
烏木一臉歉疚,道:“對不住各位,在下是誠心想要為孟大人效力,只是今日初次到府上拜訪,只初備薄禮,便先給大家淺露一手,日後任憑孟大人差遣。”
路小白眼神兇得能殺人,身體卻綿軟無力,只能有氣無力地問道:“烏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烏木點頭,很是有禮貌地道:“知道,在下方扔的是改良過的軟筋散,各位會暫時氣力盡失,一炷香後就能恢復如常。”
路小白嘆氣,打著商量道:“不等一炷香,現在就把解藥給孟伯伯和應元哥,行嗎?”
烏木面有愧色地看了眼路小白,道:“這次用的軟筋散是我和師姐特別調製的,對習武之人尤其有用,因此,孟大人半炷香就能醒來,你和宋兄還得等等。至於解藥——”
烏木有些得意地道:“這軟筋散於人體無害,乃我和師姐得意之作,不必調製解藥,藥力消退後身體就會恢復如常。”
“小白,罷了。”宋應元嘆了口氣,癱在地上也不掙扎,道:“你這幾年跟在兮兒身邊,本事長了不少,心眼還是太少。”
路小白氣極,怒道:“誰知道烏木這小子腦子都在想什麼!來別人府中拜訪居然給主人家下藥,還說什麼投名狀,誰家投名狀是給主子下藥啊!到底是威脅還是投誠,你那位師姐到底有沒有搞清楚!”
宋應元嘆了口氣,道:“咱們也別不服氣,這還是在府中呢,若是在外頭中了此藥,只怕此刻命已休矣。”
烏木忙對宋應元躬身行了一禮,誠懇道:“宋兄請寬心,在下只是藉此自薦,他日在太醫院立穩腳跟後,定為淑妃娘娘盡忠,拼盡一身醫術保娘娘身體康健。在下有求於孟大人,絕不會做有損孟家之事,孟大人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路小白恨得牙癢,威脅道:“……烏木,你死期也很快就到了。”
宋應元深深嘆了口氣,不肯搭理烏木,繼續對路小白說道:“小白,為兄也沒資格說你,這幾年在北疆也只懂打打殺殺,芸娘也是用香行家,若知道她教出的徒弟是她夫君這樣,肯定生氣。”
路小白很是憋悶,一雙桃花眼還怒瞪著烏木,恨聲道:“不是應元哥的錯,要怪就怪烏木那貨包藏壞心,我好心帶他進孟府拜訪,結果成了引人入室!”
“這改良後的軟筋散,確實對習武之人藥勁更強些。”路小白和宋應元還癱軟著逞口舌之快時,孟青山已然感覺身體恢復了些力氣。
他無奈地看了路小白一眼,糾正道:“是包藏禍心,引狼入室,書還得多讀啊。”
路小白耳朵發紅,乖乖應道:“是,我今晚回去就看。”
他看著孟青山自己擦拭衣服上冷掉的茶漬,丟臉又愧疚地道:“孟伯伯,是我不好……”
孟青山試著站起身,終究體力未完全恢復,又坐了回去,嘆氣道:“無礙,孟伯伯該感謝你這朋友,難得讓你有了幾分少年朝氣。”
說著說著,孟青山又不滿地道:“還是得怪兮兒,你自從跟著兮兒以後,天天繃著一張臉,孟伯伯看著都累得慌,少年人應該多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