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餘飯後,路小白出去喊夥計撤掉剩菜餚,略一思索,又去找了趟凝香。
等他回來,孟婉兮已經面帶薄紅,顯然喝了不少。
他嘆了口氣看向路輕輕,見路輕輕也眼帶迷離,顯然沒能倖免於主人的勸酒。
“姐,你怎麼跟著主人胡來?”路小白看著路輕輕,無奈地嘆了口氣。
路輕輕看著他,無辜地眨眨眼,將眼一閉,直接把頭趴在桌子上了。
她是個啞巴,勸也沒法開口勸,攔也不敢用力攔,反倒被無所顧忌的孟婉兮,給灌了好幾口酒。
路小白無奈,只得將她背到床榻,脫了鞋襪蓋上被子。
“小白回來啦?”孟婉兮聽到動靜,努力睜大杏眸,看清是路小白後,抱緊懷裡最後的一瓶酒,埋怨道:“誰允許你把酒菜都都讓人撤走的,輕兒呢?”
路小白見孟婉兮懷裡的酒已晃出不少,洇溼了她胸前的衣裳,既不敢多看也不敢伸手拿走酒瓶,只得低頭站在一邊,輕聲道:“主人,喝酒不好,喝酒傷身,咱們以後都別碰了可好?”
孟婉兮招招手,待路小白猶豫著走近,才湊到他耳邊悄悄道:“誰說酒不好的?酒能養氣,故仙家飲之仙家飲得,我孟婉兮如何喝不得?”
酒香,淺淡的梅花香,與之撞在一起的,還有溫熱的、因酒意而加重了的呼吸,一點點微薄的血腥氣,都齊齊撲在路小白的鼻尖和臉上。
路小白只覺熱意也在自己臉上升騰,極好看的桃花眼裡終於有了瀲灩水光,讓他更不敢直視孟婉兮。
“主人,凝香姑娘馬上就”他微紅著臉,試圖鎮定地安頓好孟婉兮,卻見孟婉兮帶著薄紅的臉上,又新添了淚痕。
路小白心頭一跳,忙收斂心神扶著她坐下,極力組織著語言安慰道:“主人,酒喝多了會不好,會傷心,以後咱們就,就不喝了罷?”
“酒哪裡會不好,是喝酒的人不好。”孟婉兮一隻手抓著酒瓶,一隻手勉強支著下巴,眼淚一顆顆無聲掉落。
路小白看她哭得實在傷心,半蹲下身子,認真地看著孟婉兮,道:“主人天下第一好,誰也沒有主人好。”
孟婉兮眸中含淚,看了路小白一眼,便笑著鬆開拿酒瓶的那隻手,輕捏了捏他的臉道:“你還小,才見過 幾個人,哪裡知我好與不好?”她話音剛落,又一滴淚滾落了下來。
路小白看得心疼不已,從懷中取出乾淨的絹帕,珍而重之地拭去孟婉兮臉上的淚,啞聲道:“旁人再好也與我無關,主人永遠是小白心裡的”
“什麼?”孟婉兮問他:“心裡的什麼?”
“路小白卻只顧著看她,不肯往下說了。
“掃興!”孟婉兮不理他,晃晃酒瓶聽聽聲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孟婉兮已有了七分醉意,倒酒的手也不太穩當,一大半都灑在了酒杯外頭。
“麻煩!”她索性拿著酒瓶仰頭張嘴,將酒瓶裡的酒直接往嘴裡倒,一點名門淑女的模樣也無,將酒瓶裡的酒倒了個光。
“世人薄俗,卻要居愛慾,徒生怨憎”
孟婉兮口中念著半編半造的經文,又要去拿桌上最後的那杯酒,卻被路小白半路奪過,一口氣喝了下去。
“咳咳——”路小白卻被嗆出了眼淚,看著孟婉兮可憐兮兮道:“主人,酒一點也不好喝。”
“小白傻傻的,連酒也不會喝!”孟婉兮醉眼迷離,卻仍不忘取笑他。
“主人,”路小白見她醉得厲害,膽子也大了起來,認真至極地、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用極低的聲音重複道:“旁人再好也與我無關,在小白心裡,主人是天下第一。”
“什麼?”孟婉兮聽不分明,還要再問,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