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侯府,烏木揹著藥箱急匆匆趕玉蘭居,為昏睡中的路輕輕診脈。
路輕輕躺在孟婉兮的床榻上,素日冷豔的臉此時已失去血色,氣息微弱。
烏木診完脈,又探了路輕輕的周身經脈,感慨道:“那動手的太監人不壞,下手還是留了幾分情面的。路姑娘看著傷重,卻不危及性命,只是得好好養一段時間了。”
孟婉兮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懈下來,摸了摸路輕輕額前碎髮,啞聲道:“回頭尋個時機,備份厚禮給陳瑾,謝他手下留情。輕兒是受我所累,為了我才受此重傷。”
烏木已起身去寫藥方,聞言回道:“士為知己者死,路姑娘肯為王妃豁出性命,定是心甘情願。”
孟婉兮不說話了,看著路輕輕蒼白的面容,忍不住又淚溼眼眶,問道:“她多久能好起來。”
烏木邊寫藥方邊道:“傷至肺腑,至少需調養三個月,忌勞累,更不能動武。”
孟婉兮微微頷首,道:“那便讓小白守著輕兒,好好在定西侯府養傷,我帶著綠竹他們回王府。”
路小白皺眉,道:“主人不能一個人回寧王府。”
孟婉兮輕輕搖頭,道:“你和輕兒自幼一塊練武,功夫就在伯仲之間,既然輕兒打不過陳瑾,你也當打不過。等我回王府後,你就多帶幾個人,牢牢守著玉蘭居,不能讓蕭熠尋仇。”
“烏木。”路小白忽然問道:“你覺得以陳瑾的能耐,我和姐姐聯手,能打贏他嗎?”
烏木毫不留情地道:“開什麼玩笑?當然不能。”
路小白執拗道:“我和姐姐兩個人,也打不過他嗎?”
“打不過。”烏木像看白痴一樣地看著路小白,道:“你我皆是習武之人,那太監深藏不露,實力遠在你之上,到現在還看不出來?”
路小白皺眉,道:“我和姐姐聯手,曾經逼退過陳瑾。”
這回輪到烏木詫異了,疑惑道:“那太監,不是寧王的人嗎?”
孟婉兮嘆息,轉過憂心忡忡的臉,看著路小白無奈道:“無論是在陵川還是在寧王府,陳瑾也是一路看過來的,為你們留幾分情面,有什麼意外的?”
路小白點點頭,道:“也是。像蕭熠那般薄情寡義的,本就世間少有。”
孟婉兮聞言,低下頭又看向重傷的路輕輕,認真道:“這仇,咱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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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後方,除了卸掉易容的八仙樓掌櫃周易安外,還有一個長身玉立的青衫男子,手持一把梅花摺扇,唇邊帶笑,眼眸燦如星辰。
沈娉婷跪在蒲團上,手中捧著經文虔心禮佛,聽周易安說完後才睜開雙眼,面如佛子,不怒不嗔。
她淡淡道:“難怪柳雲老先生不肯見京中權貴,不管老的還是年輕的,只要生在皇城裡,都很會折辱人。”
周易安愁眉不展,道:“夫人,現在京都茶餘飯後,都在談論二小姐的事,言之鑿鑿說,話出自寧王之口,只怕”
“誰能證明這話是寧王說的?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說幾句話,憑什麼我們兮兒就要認。”沈嬤嬤不忿道。
沈娉婷放下佛經,抬起頭來,美目如點漆,此時卻帶著冷意:“話確實是他說的,咱們就要找他。”
沈嬤嬤上前扶起沈娉婷,憂心道:“可他是寧王爺,咱們總不能讓他出來認錯吧。”
沈娉婷淡淡道:“他是寧王爺,封地數百里,天下萬民供奉他蕭家,該比我們還要怕流言之害。”
周易安問道:“夫人打算怎麼做?”
沈娉婷看著面前的佛像,認真行了個佛禮,方吩咐道:“易安,你去散佈訊息,就說孟大學士的夫人,明日要去京兆府遞訴狀,狀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