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早已亮了,晨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灑在了屋內。
素簡剪斷縫線,將位置讓給一旁的烏木,由他接手綠竹最後的包紮。
她擦掉額上細密的汗,起身靠坐在椅子上,疲憊地長舒一口氣。
“素簡姑娘還有這等醫術,當真是聖手。”一直屏息觀看的孟婉兮,眼裡滿是震驚和詫異之色,看向素簡的眼光更加不一樣了。
她感嘆道:“我兄長常年鎮守北疆,若北疆軍營有你這樣的杏林聖手,多少將士便能免去肢體殘缺之苦,保全性命!”
素簡面色冷峻,冷聲道:“北疆與我有何關係?憑我一人之力,在戰場上又能救多少人呢?”
孟婉兮聞言,斂容正色道:“醫者救死扶傷,乃是天職,無論救得幾人性命,都是行善積德。”
“我不過是個小小醫女,難當此重任。”素簡本想反唇相譏,到底還是忍了下去,道:“你和離一事尚且如此艱難,操心家國大事做甚?先將你的婢女叫醒,把對你下手一事審理清楚再說。”
張廷又打了個盹,醒來見地上的冰塊已消融了大半,綠竹還慘白著臉昏睡著。
他又轉頭看向路小白,卻見路小白冷著一張俏臉,面無表情地走到綠竹跟前,將剩下的冰水盡數潑到她臉上。
烏木躲閃不及,也被波及了,當即哆嗦了下惱怒道:“麻沸散藥效都還沒過,當然還叫不醒她,你著什麼急?”
路小白的目光依然落在綠竹身上,冷的彷彿在看一個將死之人,道:“背主之奴,死有餘辜,若非為了查明真相,我現在就殺了她。”
蕭熠似乎此刻才明白,路小白對孟婉兮的衛護和對他的恨意,皺眉不悅道:“這裡是寧王府,不是你耍橫的地方,天天喊打喊殺成何體統!”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路小白冷笑,目光森冷地轉向蕭熠,道:“你貴為寧王爺,多少女人對你趨之若鶩,真不知道綠竹因何對主人下手嗎?”
“什麼?”蕭熠一怔,隨即沉下臉來,道:“她是猗蘭院的人,是孟家跟過來伺候王妃的婢女,如何怪罪到本王身上?”
“怪罪?”路小白嘲諷道:“是你冷待主人,讓她身邊的婢女覺得有可乘之機,不惜鋌而走險去害她!”
“放肆!”蕭熠拍桌而起,怒道:“這幾年本王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都是小廝和內侍官,這些後宅爭寵的戲碼,與本王何干!”
“無能的男人,才會遇事就先推卸責任,將過錯都推到女人身上。”路小白直視蕭熠,咬牙道:“主人嫁入王府後,你過了兩年新鮮日子,便——”
“小白——”孟婉兮嘆氣,柔聲勸道:“待綠竹醒來好好審問一番,事情查清楚,我們就走了,不要再橫生枝節。”
“是,主人。”路小白這才轉身,退回孟婉兮身後。
張廷冷眼旁觀,見蕭熠強忍著怒氣,忙向素簡問道:“不知這綠竹姑娘多久才能醒來。”
素簡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嘆氣道:“等大家吃完早飯,她便該醒了。”
陳瑾忙道:“各位稍坐片刻,奴婢這就去安排!”說完,他看向蕭熠,又試探地問道:“主子,咱們是在王妃這裡用膳,還是回紫星閣去?”
蕭熠怒道:“當然是在猗蘭院,回紫星閣做什麼!”
“是是是,若是在王妃這裡用膳——”陳瑾忙轉向孟婉兮,討好地笑道:“王爺近日甚是想念陵川的菜餚,可否讓之前猗蘭院的廚子,也就是王妃殿下前些日子帶走的那兩位大廚,安排今日的膳食?”
“陳瑾,你怎麼還不死心?大廚早被我送回孟家了。”孟婉兮哪裡看不出他的心思,無非是夫妻勸和不勸離,可惜他操錯心了。
“還有,”孟婉兮補充道:“別叫我王妃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