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怎麼也來了?”蕭珩嶽驚訝地看著踏入殿內的趙太后和蕭熠,道:“母后最近身體不適,讓熠兒過來便成。”
趙太后先向無相禪師行了個佛禮,方雙眸不怒自威地看著蕭珩嶽,道:“西濱已經連陷三城,大虞出兵在即,母后年紀大了,就不能過問國事了嗎?”
“兒臣豈敢,”蕭珩嶽將趙太后迎入殿中,將方才群臣商議的結果細細道來:“如今朝中唯有鎮北將軍定西侯,方能讓敵寇不犯大虞國土,只是玄甲軍已經在他手中了,若此次北征還由他當主將,只怕——”
“兵馬調集如何了?”趙太后問道。
孟鴻風回道:“朕已從肅州、濱州下面的郡縣和皇城禁軍調集兵馬,三日後就能組一支六萬兵馬的西征軍。明日就出徵西濱的話,也可調集三萬兵馬,只是如此一來,京都禁軍就抽調過多了。”
趙太后落座後,點點頭道:“這支臨時拼湊的軍隊,你不敢倉促地交給孟鴻風,怕他手裡的兵權多了,來日擁兵自重便是大虞之禍,如此考量倒也沒錯,可有法子破解?”
趙太后的哥哥趙修能道:“回陛下,太后,擔心孟將軍懷有異心,無非是他憐惜兩個妹妹,覺得皇室虧待了兩個妹妹。其實細算下來,也是親緣薄的緣故,孟將軍年紀早該議親了,咱們若給她許一門親事呢?”
趙太后冷笑,道:“哥哥真是幾十年不改,只會拿女人做文章!”
趙修能下意識擦擦汗,將腰彎的更低了,道:“太后,還有三日之間,聽說那孟將軍在北疆也不近女色,若有軟玉溫香在懷,不信他抵得過這溫柔鄉。況且,過個一月半月的也該有孕了,孟家子嗣單薄,想必——”
趙太后雙眸含冰,怒道:“你以為他和你一樣,眼裡只有女人那檔子事嗎?邊疆大將,若連美人計都看不破,怎麼能守住國土?”
鄂國公樊懷恩也忙站出來,慷慨陳詞道:“正值大虞存亡之秋,西征隊伍乃臨時拼湊而成,實戰經驗尚淺,還面臨兵餉匱乏、糧草不濟之困,戰場風雲變幻,萬萬不可牽制主帥,若真逼得孟將軍心生反意,到時悔之晚矣。”
蕭熠皺眉,道:“難道放眼整個大虞,竟沒有和他孟鴻風相當的領兵之人嗎?”
樊懷恩嘆道:“或許有,但一來時間緊,來不及重新考察任命,東羌部族又極蠻橫,一旦擋不住西濱攻勢,只怕有亡國之恨。二來,老夫從軍數十年,孟將軍年少征討北涼三月即平戰事,現下又領軍多年,敵襲侵擾百戰皆捷,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大虞軍中男兒,無人可與之相較高下。”
“阿彌陀佛,”無相禪師終於開口道:“老衲夜觀天象,見大將星搖,有兵起,新的將星已隱隱顯現,陛下不妨靜待時日。西濱之戰刻不容緩,還是由孟將軍作主帥,先衛護我大虞國土安寧。”
“國師此言,朕自是信得過。”蕭珩嶽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決絕,“然則,給孟鴻風的兵權過重,眼下暫無人制衡,朕只怕人心難測,不能不顧及大虞數百年基業。”
樊懷恩勸誡道:“陛下還請速速決斷,不能延誤軍機啊!孟家老小都還在京都,何愁孟將軍不會心懷顧忌?老臣願為孟將軍做保,若是孟將軍有竊國之心,老臣願以全家老小性命相酬!”
趙太后不為所動,皺眉道:“若孟鴻風真的懷有異心,屠你九族都於事無補。”
蕭珩嶽皺眉道:“母后慎言!”
趙太后輕咳一聲,道:“以整個孟家為質,到底是下策。倒不如真許他一門親事,與我蕭家皇室締結姻親,讓孟家與大虞皇室榮辱一體 ,再派遣心腹之人監軍,以防不測。”
“這——”樊懷恩欲言又止,將“孟家已是蕭家皇室姻親”的話嚥了下去。
蕭珩嶽似有所悟,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