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取了薔薇露來了。”綠竹笑著走了進來,手中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兩支青玉瓷瓶。
綠竹看見竺蘭也在,便笑道:“聽說竺蘭妹妹要給王爺做妾,還沒來得及恭喜妹妹,一日攀得高枝——”
孟婉兮忽然開口道:“竺蘭,這裡不需要你來伺候,先退下吧。”
“是。”竺蘭低聲應道。
“竺蘭姐姐,等一下,納妾文書我已著人去辦了。”路小白又接著補充道:“你回去後收拾下包裹,到主人的玉蘭居後頭尋個空屋子住,今後你也是當主子的人了,伺候你的人也要安排好,不宜再住後院了。”
“是,奴婢謝過小路大人。”言罷,竺蘭又向孟婉兮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路輕輕見綠竹還站著,便上前拿走托盤上的薔薇露,眼神示意綠竹可以走了。
她將酒瓶放在桌上,又去取了個小爐子支在一旁,準備燒壺熱水。
路小白從懷中掏出火摺子,走過去點燃後小爐子裡的炭火,方便待會拿熱水溫酒。
孟婉兮卻不肯了,自行取出杯盞準備自斟自飲,來排解心中的煩悶。
綠竹見狀也不急著走了,連忙上前侍奉,為孟婉兮倒了半杯酒,笑著站在一旁說道:“殿下,借酒消愁愁更愁,等我們回到王府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孟婉兮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輕嗅,笑道:"薔薇露乃宮中御酒,尋常人家不能一見,就連朝中百官,也得陛下御賜,才有幸飲之。我為皇室親眷,輕易便能飲得如此瓊漿,可這麼多年我都無論有多苦悶,都不曾藉著酒意消愁。綠竹,你可知為何嗎?”
綠竹輕輕搖頭,仍笑著道:“奴婢愚鈍。”
孟婉兮飲盡杯中酒,見綠竹極有眼色地為她又續上半杯,又拿起酒杯飲了一小口,笑道:“古人說了,酒不顧人,能損精神,破喪家,喝多了疏親慢友萬事失。只要日子還能過下去,還有點奔頭,何必要碰酒呢?”
玉蘭花香飄入屋中,薔薇露滿室流香,混在一起,竟莫名有了幾分暖意。
燭火光中,火爐旁,路小白和路輕輕對視一眼,皆擔憂地看向孟婉兮。
綠竹還是不解,仍忍不住問道:“可殿下,如今您還是王府的王妃,怎就沒了奔頭呢?”
孟婉兮顰眉微鎖,嘆道:“這世間的女子,嫁人時都希望夫妻恩愛,合巹嘉盟兩情不變。如今事與願違,他有兩意不可迴轉,這酒便成了好東西,日子昏昏逐逐,暫躲一二不如意,有何不可呢。”
說話間,孟婉兮又飲盡一杯酒。
綠竹還要再替孟婉兮斟酒,路輕輕已上前將青玉瓷瓶接過,對著孟婉兮比劃道:天兒還冷,少飲冷酒。
路小白也走了過來,將燒開的水倒入蓮花溫碗,又把青玉瓷瓶放入溫碗中,輕聲道:“主人酒量再好,也不能老糟蹋好酒,這薔薇露還是溫熱了喝才好。”
綠竹在長身玉立的路小白身邊,襯得身子更圓潤了些,素來親和的臉在光影的映照下,細看之下,竟也有幾分姿色。
若是再纖瘦一些,想必綠竹也是個美人。
綠竹往後退了幾步,給路小白和路輕輕挪出位置來,又忍不住問孟婉兮:“殿下,讓竺蘭給王爺當妾,不正是還有心要回王府,真的不準備破釜沉舟,爭上一爭嗎?”
孟婉兮臉上已有薄紅,杏眸如水看了綠竹一眼,自嘲道:“我是要爭,卻不是為了爭男人,而是想——”
“主人,酒快溫好了。”路小白突兀地打斷孟婉兮,笑著道:“已經快四更天了,綠竹姐姐,也該回去休息了。”
“是,奴婢這就回去。”綠竹見孟婉兮已不欲再說,便也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待綠竹走後,路小白看向孟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