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之夜,圓月高懸,皓光皎潔,遙遙萬里之外,同樣沒睡的還有一位老者。
此時他坐在一大殿之中,周圍盡是藍光,浩繁若星河。
老者閉目,在一蒲團之上,閉著眼睛,口中唸誦若蚊蠅般的嗡嗡之聲。同時兩手置於盤著的腿上,反掌過來,不斷掐指,似是在算些什麼。
在老者身前地面,散落著三尺之大白骨色的龜甲、數枚纏著紅繩盈盈泛光的銅錢,和紫琉璃般算卦用的透明搖卦筒和紫氣氤氳的紫色竹籤。
老者鬚髮皆白,慈眉善目,正是何太白。
他已經在此連坐數日,動用各種天機測演、感知之術,在算玄龜白甲盾遺落在了何地。
他這幾天回想了當時見少年種種情形,越發覺得老祖測算出的靈寶應該就在他手中。當時眾人都被魔域聖祖一念之間控制成為傀儡,且一個個捨生忘死,不惜靈軀自爆,也要將他們留在巨山。此種行為,顯然被抹去了神智,元嬰以下,皆不能倖免。
而少年僅僅是剛入修仙一途的煉氣一層之境,竟然能在巨山之中苟活到最後,若不是有靈寶護身他自是不信。
可是數日以來,用各種方法測算、卜卦,都是一無所獲。偶爾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波動,也是轉瞬即逝,且非常些微。
些微到他元嬰期修士要是不注意都探查不到。
此種情況何太白想了想,只能有兩種可能,一是玄龜白甲盾離自己太遠,已遠遠超出感知、測算的範圍;另一就是玄龜白甲盾已經損壞。當然,兩種都有可能。
不過何太白更傾向後者。
傳送之中遇到空間風暴,尋常修士很難存活。要不是他們是星宇宮出身,專精天機測算和陣法,估計也很難倖免。何況那少年僅有煉氣修為,一旦遭遇上空間風暴,更是凶多吉少。
他給少年護身的那件玄龜白甲盾估計已成碎片,才有這若有無隱隱的波動。
可是隱隱之間,他又感覺少年應該是還存活著。這已經不是天機測算,而是憑他這數百年的靈覺。
只是感覺這種東西,有何可信?
他又想起了少年,似有一點靈光,可始終乍亮不起,致使他如水中觀月、霧裡看花,總是差一絲明瞭。
“對了,是那個修為突破元嬰的妖族!”
還太白眼中精光一亮,突然想起來,在少年失足落入空間風暴之時,那個諱莫如深的灰袍男子伸手打了一道禁制在少年體內。
只是那灰袍男子修為已不是他這等境界,要是少年被灰袍男子尋到,即使是屍體,那靈寶會不會已經在他手上?
如此的話,天機測演少年才始終沒有結果,是不是算錯了人?
可是一想到灰袍男子那大了他一個境界的靈力波動,何太白測演他簡直如自找死路。被對方發現惹來怒意不說,要是測演不到,被陣法反噬,可是要折壽數十年,甚至百年。如此代價,已經超過了他能力範疇。
過了許久,何太白搖搖頭,一聲長嘆:“看來這靈寶果然與我星宇宮無緣,天機不可測,仙緣不可求!”
另一邊,同樣遙遙萬里之外,已不是深沉如墨的夜,而是晴晴朗日,天色湛藍,白雲深厚。
有三道靈光在天際一閃而逝,一道在前,兩道在後。
在前的那道靈光是由一團黑氣化成,飛過之時,留下血紅之色的焰尾。所過之處,陰風陣陣,血光滔天,還有那濃而不散的墨團。
在這道黑光之後,追逐的是青白兩道靈光。相比之下,雲蒸霞蔚,更有浩然之氣。
三道靈光飛過之時,總能把沿途一朵朵白雲撞碎、攪亂,從而在天空之中留下一道狀若山柱的尾跡白煙。
此天之下很多凡人,或是不輟勞作在田野之間,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