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巖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景色,心中震驚不已,四周盡是參天的古木,與之相比,自己只有一片葉子那麼大。
當初柳巖剛越過碑石的屏障,便在無休止的樹林中往前穿行,剛開始,一路樹木參差、影橫斜,四周異花鋪地,蝶、蜂纏繞而舞,溪水潺潺,清澈至極,但似乎永遠也望不到邊。越往前,景色又為之一變,視線為之一暗,四處皆是參天的古木,鐵桿虯枝,看起來猙獰異常。
遠處峰巒陡立,崢嶸險峻,但無不至雲霄,讓人仰望也看不到山頂,但更奇怪的是,在這不知已存多少的荒寂中,柳巖看不到一絲生靈,枯寂之中,彷彿只有自己遺世,如皓天中的一粒星辰,那麼渺小。
四周碧草青青,草香瀰漫,但無不都是數米之高,柳巖站在其中,只能露出上半身子。
更讓柳巖震驚的是,當進入這邊奇異的密林時,充斥在其中的紅色光點如暴雨傾瀉般飛速地進入柳巖體內,讓丹田之處早已乾涸的紅色光點迅速得到補充,柳巖不敢猶豫,畢竟君武天與端木雲還在屏障處徘徊,很有可能已經躍出了屏障,正向自己襲來,所以在紅色光點補充近半時,柳巖便繼續向林內走去,幾個時辰後,便來到了這裡。
柳巖呆呆地望著如明淨海水般淺藍的天空,臉上盡是茫然之色,碧空如洗般的天空上竟掛著如上弦般彎彎的明月,柳岩心中更是納悶至極,月既已出,天不是應該黯淡無光,獨剩皎潔的月光,潤以大地嗎?而四周依舊明亮。
幽深的深林內,無處不散著悽神的寒意,古木參天,被巨葉遮蔽的天空,只有絲絲柔光射入,潮溼瀰漫在這枯寂的林中,空氣中散發著黴朽、腐敗,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
柳巖靜坐在一片幽綠的樹葉上,運轉起巧羅煙的內功心法,讓丹田處的紅色光點繞全身經脈迴圈一週,再復回丹田,讓體內的紅色光點不斷壯大。
柳巖閉目,但心念卻是高度警惕,雖然深林內一片死寂,但在這無垠的密林內,是否潛藏著未知的危險,柳巖盡數不知,所以格外小心翼翼,待丹田處的紅色光點充盈後,柳巖望著一個方向,再次向林內走去。
密林曲徑中,柳巖緩步前行,在這遺存萬年的歲月中,只有風痛苦的嗚咽,在這數不清歲月的荒古密林中,肅殺悽然成風,柳巖感到寒毛在此刻打顫,全身上下升起若有若無的涼意。
突然,寂靜的密林內傳來一聲悽婉的長嗷,似狼嚎一樣綿長,但其所蘊含的煞氣,讓柳巖聞之身體一振,體內血液如沸騰般,變得灼熱異常,柳巖眉頭一皺,連忙調動體內的紅色光點,繞全身週轉,才平靜下狂躁的血液。
獸吼的聲音尖銳、刺耳,讓人腦袋發痛,更讓人恐懼的是,獸吼得嘶鳴,帶著一股傲天的氣勢,讓人聞之不由得想要俯首相拜。
獸吼離柳巖所在之地很遠,但柳巖依然能感覺到其中所帶來的威勢,獸吼漸停,四周再次靜謐,但獸吼揮之不去的冥意,仍在空廖的林內久久迴盪、散之不去。
柳岩心中陡然一動,步履緩行,未知的危險更可怕,尤其是虛妄中的自我,柳巖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體內靜緩流動的紅色光點,開始活躍起來,隨時準備潛逃。
柳巖面色凝重,風依舊在耳邊嗚咽。
獸吼的嘶叫,攝人心魂,讓人感到心神不寧,肅穆的風再次凜冽吹來,柳巖雙腳立在一嫩綠的草芽上,一動不動。
風簌簌作響,吹動柳巖的黑衫,柳巖清眉微蹙,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突然,懶散的雙眸暴睜,而在腳下,紅芒忽隱忽現地浮出,紅芒攜卷著微弱的氣旋,在腳下盤旋,形成緩慢移動的紅色氣流,徐徐向上升。
驀然一聲低呵喝,柳巖腳下升起的紅流,瞬間爆出耀眼的色彩,宛如一輪初生的太陽,在柳巖所在之地向四面八方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