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陰暗狹窄的小巷裡,瀰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潮溼氣息,牆壁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苔,頭頂上幾盞昏黃的路燈以固定頻率閃爍著,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嗒噠、嗒噠......
周圍安靜得有些詭異,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小巷中單調地迴盪。
藏在貝爾摩德毛衣衣領下的珍珠項鍊在不經意間閃過一絲不祥的血色,然而項鍊的主人毫無察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被自己緊緊護住的有希子身上。
算算時間,卡爾瓦多斯已經快到了。
只要他們能夠做足樣子,讓這次的任務以失敗告終,不敢徹底浮出水面與國際勢力進行正面交鋒的組織也只會選擇蟄伏下去,繼續等待下一個時機。
在這之後,有希子和工藤優作......是生是死,都與她無關了。
為了緬懷那道光,貝爾摩德願意幫助他們這一次,但這份善意終究是有限的,她也不可能救他們一輩子。
而且,他們這次招惹的恰好是組織,要是換做其他麻煩,她也愛莫能助。
曾經照亮貝爾摩德的那道光已經徹底熄滅,這一次之後,恐怕她會在無盡的黑暗中永遠沉淪下去吧。
這本來就是她命中註定的歸宿。
貝爾摩德眸光淡淡,她並不排斥命運,只是排斥自己的別無選擇。
就在這時,小巷盡頭破敗的垃圾桶突然哐噹一聲,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垃圾桶旁邊堆放的雜物也發出沙沙的響聲。
貝爾摩德下意識地拉緊了有希子的手,警惕地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工藤優作的反應也很迅速,他調整姿勢,微微側過身,示意貝爾摩德與有希子兩人躲在他身後。
這條小巷並非通往工藤宅的必經之路,而是另一條離隔壁江古田市更近的小路。
自己家中並不安全,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蟄伏在暗處等待著他們,好在偌大的東京都裡,工藤優作並不是舉目無親。
他可還是有一個許多年未曾見面的親人居住在江古田,雖然沒有聯絡貿然前去興許會有些打擾,但若是對方能夠顧及到黑羽宅的隔壁便是中森警官的住所,不敢堂而皇之地殺人......至少他們能夠性命無憂。
不過,眼下小巷盡頭的這番動靜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會有人未卜先知、提前預知到他的蹤跡呢?
工藤優作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謹慎地後退一步,與貝爾摩德和有希子靠的更近,如果前面突然出現了什麼危險,至少他這具肉體凡胎能夠做一面合格的人體護盾,用生命保護她們。
貝爾摩德依舊保持著冷靜,只是不動聲色地伸直另一隻胳膊,背到身後,在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開槍!
蟄伏在小巷旁邊房租樓頂的卡爾瓦多斯收到指令,眼神中閃過一絲狂熱,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手中的步槍發出沉悶的聲響,一枚枚子彈接連射出。
無人關注的角落裡,金屬彈殼一隻接一隻地從槍匣彈出,清脆地滾落在地面上。
直到清空一整個彈匣的子彈,卡爾瓦多斯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甚至看都不看自己剛才射過的地方一眼,便徑直收起步槍,轉身離去。
貝爾摩德交給自己的任務,他可是真的有用心在完成呢。
卡爾瓦多斯回想著剛才和貝爾摩德站在一起的那兩個人,女人倒算了,那個臭男人竟然敢和貝爾摩德靠的那麼近!
貝爾摩德只是告訴自己找準時機開槍,製造一場混亂,並沒有說他一定要殺死誰,雖然對於卡爾瓦多斯而言,他是不可能朝貝爾摩德開槍的,但至於別人嘛......
他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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