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窈其實早早就來了縣衙。
不過她自己來的早,又擔心打擾了薛沉魚的休息,便請方瑞晚些再幫她通傳。
方瑞自然肯成全,然後這話便傳到了司徒禎的耳中。
這才有了司徒禎親口跟薛沉魚說楚窈來了的一幕。
當然,哪怕薛大姑娘不好當面嫌棄他,他大概也能猜到她在心裡編排他。
“世子為何不說是楚姑娘自己的意思?”
司徒禎莫名地看方瑞:“說了她就不惱我了?”
他堂堂一個世子,做事應該怎麼辦,輪得到一個小小楚窈指手畫腳麼,說白了,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所以薛小魚怪他,也是應該的。
……
“薛大姑娘。”
看見薛沉魚,楚窈高興地迎了過來。
“楚姑娘,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薛沉魚抱歉地道。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來早了。”楚窈面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這幾日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尤其是昨天的事。”
在極短的時間內搭出一個簡陋的臺子,然後擺出祭天的陣勢,巧妙的幫朝廷做了臉面。
便是她這個的草莽,也能看得出來薛大姑娘對皇權的忌憚。
她不覺得薛沉魚那麼做是在收買人心討好皇帝拍皇帝馬屁,她要是想拍馬屁,就沒必要做這麼多的實事。
收買人心,就更沒必要祭天,更沒必要把牌匾算到皇帝頭上了。
“見笑了。”
“薛大姑娘真厲害。”楚窈由衷地道,“換了是我,早就被那種感謝給衝昏了頭腦,暈頭轉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乾爹乾孃說的沒錯,這京城裡的貴女,都是不一般的,心胸眼界,都不是他們這樣的小地方能比得了的。
薛沉魚有些詫異,楚窈這些話說是恭維也是,但也的確是在真心誇讚她的。
為何?
因為她昨天的那一通的折騰?
不過她沒打算深入這個話題,而是問道:“楚姑娘一大早過來,是不是有什麼好訊息?”
“正是。”楚窈很平靜地接受了她的轉移話題,“依照夏荷所說的,我帶來了一樣薛大姑娘應該會需要的東西。”
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又從荷包裡倒出了一塊包著東西的帕子。
隨後揭開帕子,露出裡面小小的一個銀質長命鎖。
上面刻著“歲歲平安”四個字。
“年姐姐說,這是她很重要的東西,但薛姑娘需要便拿去,只希望事後能拿回來就好。”
“放心吧,我不會損壞分毫。”
“年姐姐還有兩句話託薛大姑娘轉達。”
薛沉魚:“請說。”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薛沉魚和楚窈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期待。
這個“歲歲平安”長命鎖,可是關鍵的東西。
接下來,可就靠它了。
這一切,說起來還要感謝黃掌櫃。
最初他口口聲聲地說鄭多奇幾乎不怎麼出門,但後來鄭多奇出事入了獄,黃掌櫃那蚌殼一樣緊的嘴就自己張開了。
知道楚窈還有事,薛沉魚便沒有久留,只是囑咐夏荷跟著她去,務必儘快把商鋪的位置決定好。
夏荷自然是樂意的,然後歡歡喜喜地跟著楚窈離開了。
薛沉魚則是回房間搗鼓了一會兒,便帶著玉竹和玉梅去了大牢。
秋華也不能一直當值,今日同輪休了。
……
大牢裡。
燭光如豆,搖曳著昏黃的光暈。
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