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別亂動。”
李芷絨想說自己沒有亂動啊,但開口只是含糊的’嗯‘了聲。
半點不走心的,她很快又睡了過去。
把男人寬闊的背當床,細瘦的四肢耷拉著,毫無防備的睡。
謝為揹著人從醫院走到停車場的一路,就感受到李芷絨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這都能睡著……心多大。
他有點被氣笑的感覺,又慶幸之前就送李芷絨回去過一次,知道她家地址。
現在就不用把人搖醒再問了,免得又被這嬌氣包賴上。
謝為開車很穩,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平靜無波,連個急剎車都沒有,倒是讓李芷絨睡了個飽。
臨近西苑時,她才迷迷糊糊有要轉醒的跡象,無意識的撓手臂。
之前抹的藥膏時效過了,起了紅疹的面板又開始癢。
謝為停下車,低聲喝止:“別撓——你醒了沒?”
李芷絨千轉百回的哼唧一聲,大眼睛睜開了一半,懶洋洋的。
謝為攆人:“醒了就下車,回家記得再塗一遍藥膏。”
李芷絨’哦‘了一聲,剛睡醒的聲音有些軟糯的啞:“可我沒力氣,走不動。”
她打了個哈欠,伸出手:“還要背。”
秋分
驟然的打擊會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內發生變化,但卻無法長久改變。
畢竟人的性格是長時間養成的,外界的點滴就像是無形的一把剪子修剪枝葉脈絡一樣,慢慢塑形。
接近二十年的生活裡,李芷絨一直都是個驕縱任性的脾氣,又怎麼可能在旦夕之間發生什麼改變呢?
雖然她周身的環境已經鉅變,但她其實有不需要改變的資本。
畢竟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堆人上趕著寵她。
但是,謝為不認為自己會是那其中之一。
面對女孩兒的糾纏,他只覺得麻煩,而且很快上升到了煩躁的程度。
對於他這種人而言,從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交情’得了什麼?李芷絨知不知道他是那個所謂的‘大哥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沒耐心當她的消遣。
因為謝鳶的緣故,謝為那一身臭脾氣在面對‘小姑娘’時總會收斂一些,而且習慣於照顧她們。
他會給嫌棄藥苦的李芷絨糖吃,也曾經幫過不敢一個人待在醫院的蔣莞,現在又被李芷絨纏上……
但這不代表謝為就真的喜歡管這些閒事。
只是心裡始終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著‘幫幫她們,也許就是在為妹妹積福’。
現代社會關係越來越講究一個‘涇渭分明’,人與人之間最好是像兩條平行線一樣互不干涉,謝為對此很認同,他同樣覺得距離感非常重要。
但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人生可能就是會落入一種需要別人去幫忙的境地。
可是,李芷絨需要幫忙的地方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現在連走路都要人幫了,也實在太沒有分寸感。
可女孩兒渾然不覺,依舊在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看著他。
……算了,誰讓是自己害她過敏的。
謝為沒了脾氣,再次蹲下身子。
李芷絨臊眉耷眼的,軟沓沓的趴了上去,垂在他肩上的手臂一片片的紅痕。
看來是真的很癢。
謝為心裡的無名火徹底散了個乾淨,一邊揹她進院一邊叮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塗藥膏,儘量別撓。”
這女孩兒一身皮肉嬌嫩,過敏了還真難搞。
很大機率她忍不到第二天去掛水,就會把面板撓破了。
李芷絨也實話實說的嘟囔著:“忍不住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