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去看看?”
“不用了,我媽陪著就行。”謝為搖頭:“挺晚的了。”
他還得回車行,明天還得上班。
而且謝為也清楚自己今天晚上的態度不好,離席的時候太匆忙,幾乎是沒給樂影面子,找個機會還得跟他道個歉。
其實破罐子破摔也未嘗不可,畢竟和別人點頭哈腰太難受。
可是賺錢嘛,不寒磣。
三院就在長安街附近,離車行不遠,謝為回去的時候剛過十一點。
平時只有他住在這裡,他不在的晚上自然是拉著捲簾門的一片漆黑,讓這片裝潢簡單生硬的修車廠有種鋼鐵一樣的滄桑感。
但和平時格格不入的是,大門旁邊停著一輛賓利,還大剌剌的開著車門。
謝為都不用看車牌號也能猜到這車是誰的。
他長眉輕蹙,下車時刻意重重關了一下車門——果不其然,賓利車裡探出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小腦袋。
李芷絨已經卸過妝換上‘正常’的衣服了,巴掌臉白裡透粉,五官精緻,又是那副水靈靈的幼齒模樣。
她看見他驚喜的笑了下:“你回來啦。”
“你在這兒幹什麼?”謝為走過去,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她的車身:“還敢開著車門,膽真肥。”
這片地方可不是什麼安全區,她也不怕大半夜遇到搶劫的。
李芷絨自動品出了他生硬的關心,十分滿足,嘻嘻一笑:“這裡沒什麼人啊。”
關著車門多悶啊。
謝為無語,又問了一遍:“過來幹什麼?”
“看看你啊,你家裡不是出事了嗎?”李芷絨歪頭,眼神有些無辜:“看你走得那麼急,挺擔心的。”
謝為怔了怔。
因為生活的磨礪,他其實是個很少會因為別人的關心和善意而動容的型別,所以在某些時候會顯得格外‘不近人情’。
有人評價他孤傲,冷淡,特,甚至是裝逼。
但實際上他實在是懶得應付別人,也不期望別人對他有期待,有好臉色。
但或許是因為這個夜晚太特殊了,剛剛經歷過在醫院的焦灼,此刻的夜深蟬鳴,讓謝為莫名有了種踏實感。
給了他這份柔和感的就是眼前這位他一直覺得有些聒噪又莫名其妙的姑娘。
李芷絨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純粹,裡面寫滿的確確實實是關心。
而她的行動則是到修車廠外面等了許久,來親口問他一句。
沒人會真正討厭別人的關心,哪怕是謝為這種‘鐵石心腸’的。
在這一刻,他確實對李芷絨說不出來什麼掃興的話。
更何況……她還是個小姑娘呢,自己居然需要一個小姑娘來關心了。
謝為自嘲的笑了下,很快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在腦後,從兜裡拿出來鑰匙開門,對著李芷絨招了招手:“進來吧。”
霜降
李芷絨早就換掉了剛剛在廊山穿著的比賽應援服,身上是一套在車裡備著的,最常見的牛仔褲和白t恤。
非常清純的極簡款,但也只是表面‘低調’,實際上價格驚人,所以剪裁十分優越,讓小姑娘單薄的肩背顯得更加骨骼秀麗。
深藍色布料包裹的兩條腿又細又長,腳下倒是踩著一雙格格不入的洞洞鞋,交叉著露出一角白皙的肌膚。
女孩兒跟在謝為的身後走進了修理廠。
大晚上的,空曠偌大的地方就更顯得寂靜,把李芷絨的腳步聲都幾倍放大,幾乎有一種‘蹬蹬’的音效——
還伴隨著一些塑膠袋的摩擦聲響,有些刺耳。
謝為回頭看過去。
“呃,”李芷絨有些尷尬的舉起自己拎著的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