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人出發三萬人回來,還帶著一萬牲畜和鍋碗瓢盆斧鋤鐮刀,浩大聲勢在十里開外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大荒眾人驚愕不已,異族人是對米糧有什麼偏愛嗎?獸潮前就屯糧八百萬擔,獸潮過後又全境種糧,難道這裡邊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
各族斥候冒死打探,歷盡艱險後湊出了山水部的魚米計劃。
山水部東境種糧南境種果,西境種藥北境種菜,上至耋耄老叟下至黃口小兒全在地裡忙活,勤快得不像話。
祭樂城境內也是一般風景,只是那邊土地更廣、人口更多、鬧騰更厲害而已。
三江族百萬部眾也在祭樂城刨江挖河,據說要挖出大河三十六條、小河七十二條,湊夠一百零八之數,乃是一件不下於千里河廊的大工程。
據說完整的魚米計劃就在觀廣知手中,各族斥候蜂擁而至,盜賊藏蹤匿跡,探子混跡商賈,暗流洶湧的局勢讓秀長歌頭大如鬥,恨不得把觀廣知藏到米缸裡去。
觀廣知本人正對著魚米社稷圖發愁,世人只知道有這麼一個玩意卻不知道它長啥樣,就連秀紀真等人見到的也不過是殘缺摹本而已。
原本的魚米社稷圖就是羅侯賜給他的山水金令,滴血認主過後只有他能將心神投入金令之中看到圖本最初的模樣--一個集山川水域、阡陌農桑、人丁城鎮於一體的超級大城。
完整的魚米社稷圖應該是九城十八鎮、三十六江七十二河、一百零八路、三千萬人丁、九萬萬畝良田。
去年疫病橫行,祭樂城百姓全窩在舞陽城裡苟延殘喘。而今春回大地萬物復甦,既要耕種又要遷移人口,對政務是個極大的考驗。觀廣知為此犯愁不已,好在羅侯給他一個新的出路:自留地。
以農桑成果做衡量標準,績優者可分得少許自留地,算是變相的田地改制,上進的窮苦人是不會拒絕這等良機的,畢竟舞陽城米糧有限,吃去一擔便少一擔。
告示一發滿城譁然,連邊境也鬧騰起來,田地本有主,山水部明著搶又重新分配,問過他們這些原主了嗎?他們先祖的屍骨還在地裡躺著呢!
觀廣知對滿城譁然的亂象早有預判,把角鬥部和雪吼族鐵騎再次擺了出來,去年流的血還沒幹透呢,他倒要看看誰敢放肆?
眾人鬧哄哄的乾嚎卻又不敢造反,讓場面焦灼不已。秀紀真氣得臉都青了,可她還沒入城就被奎望舒堵住了。
秀紀真咬牙切齒道:“沒想到山君族也成了異族人的走狗。”
奎望舒咧嘴笑道:“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秀紀真拔劍道:“我只知道蠅營狗苟狼狽為奸。”
奎望舒嘆氣道:“我就想還個人情而已,別逼我!”
“各為其主,無需多言!”
秀紀真率先發難,縱身一躍向奎望舒刺去。
奎望舒輕嘆一聲,握緊寶刀凝神蓄勢,魔力輕扯衣衫擺動,等秀紀真欺至身前了才拔刀一斬。
浩蕩魔力如浪潮奔騰而出,潮水中暗藏數十血刃一個照面就把秀紀真的符文劈碎了,秀紀真也被魔力浪潮撞得口吐鮮血,倒飛而回跌落在路上,魔力的餘波卻被兩道血影攔了下來。
奎望舒看著忽然竄出來的兩人道:“你們怎麼在這?”
乘長風桀桀一笑,兩手叉腰道:“感謝你這狗崽子,讓我父子還了侯王一個人情。”
奎望舒氣道:“老子手下留著分寸呢!用得著你們跳出來撿便宜嗎?”
乘長風罵道:“你看看她,都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了還分寸個屁,來來來,這樣的分寸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蔚嬋娟在一旁著急道:“大家別打架,我們也是來還人情的,只要秀聖女不進舞陽城就好。”
奎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