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蔣兆深擱下筷子,粉飾太平起不了半分作用,他越是避開,她越是要提起。
他擰起眉心,“你要是一直這麼說話,就當我沒來過。”
說完他拿起外套,起身就要走。
他要走,她也沒有留,只是推開了面前的碗,對杵在一旁的羅風說,“不吃了,抱我上樓休息。”
“……”
羅風不敢動,偷瞄著走了幾步的男人。
蔣兆深果然回過頭,眼底壓著怒意,“把飯吃完!”
白雪年頭暈,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虛弱的說,“不是要走,不是說當你沒來過,你沒來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的,不吃飯不睡覺,活著等死。”
蔣兆深,“……”
堆湧在胸腔裡的煩悶開始失控,他深吸口氣,壓下那些躁動,轉身回到餐桌前,把餐具推到她面前,“好,剛剛的話,當我沒說過,好好吃飯。”
白雪年睜開眼,“那我讓你跟陸朝朝劃清界限呢?”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男人那雙幽深的眼眸裡映著她的臉,“不想以後我都不來見你,就乖乖吃飯。”
白雪年垂下眼睫,伸手拿起筷子,低頭吃了口飯。
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懂的。
蔣兆深如釋重負,拿起筷子給她繼續佈菜。
男人夾過來的食物,她全都乖乖吃下,因為低血糖,她把整碗米飯都吃完了。
蔣兆深這才滿意的擱下筷子,剛要起身,卻聽見她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過,有你在,讓我不用乖,可是現在你對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讓我乖一點。”
蔣兆深靜默的望著她。
她扯唇寥寥地笑,“你到底想讓我乖還是不乖,你自己清楚嗎?”
蔣兆深,“……”
“看來你自己也不清楚。”白雪年衝他伸出手,“我沒力氣,你抱我去客廳吧。”
男人站在原地沒動,鼓動的心臟,濃稠的無奈,都在清楚明白的告訴他自己,沒有底線的寵愛,真的把她寵壞了。
把她養成這副無法無天的性子,現在連他自己都管不住她,他必須承認,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那些試圖撥亂反正的想法,對她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也半點都撼動不了她的想法。
除非他真的愛上一個女人,或者真的娶了陸朝朝,否則對她來說,不管他跟再多女人有牽扯,都不會對她形成威脅。
他的小姑娘真的長大了,知道怎麼懲罰他,怎麼拿捏他的情緒,更加知道他對她的底線在哪裡。
蔣兆深深吸口氣,或許他不該再放任下去了。
面對她伸出的手臂,蔣兆深偏頭對羅風吩咐,“小白身體虛弱,你去找個輪椅來。”
羅風點頭,“是,蔣先生。”
白雪年慢慢垂下手臂,眼神卻一直鎖著他的臉,疏離冷漠的臉,濃烈的失落感幾乎將她淹沒,她有些傷心的掀唇,“蔣先生這是打算徹底疏遠我了嗎?下一步呢,會讓我搬出嗎?然後像養著蔣瑤那樣,每個月給點錢就打發了,你是這麼想的嗎?”
面對她的傷心,男人一臉淡漠,“暫時沒有這種想法,如果你一直這麼不乖……”
“蔣兆深!”
她是真的動了怒,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腳步不穩的走到他面前,紅著眼睛怒視著他,“喜歡你就真的這麼天理難容嗎?這麼怕被我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他壓著火,“我對你好,不是讓你動不該動的念頭。”
“什麼是不該動的念頭?”白雪年輕笑了一聲,跟著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攀上他的肩膀,無比生澀卻又不顧一切的將唇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