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胥不知道,他永遠也抓不到趙無雙了。
因為呂嫣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臉換給她,而是給了她一張全新的,陌生的臉。
因此,就算謝胥處心積慮的想畫出呂嫣,也是沒有用的,因為畫出了呂嫣,也不是趙無雙。
呂嫣睡了個好覺,早上起來伸展了懶腰,覺得狀態好極了。
她不由摸了摸臉,以後就算為了養顏,也要保證充足的睡眠才行。
懷著欣快的心情剛開啟門,呂嫣笑容就僵硬在臉上。
“大人,你好歹是京畿衙門指揮使……這樣堵人門前好嗎?”
謝胥昨夜一夜沒睡,因為他有一個疑問,他無法安心。
但他剛答應了呂嫣,讓她想睡多久睡多久。
京畿衙門的人於是都看見,大人竟然在那個女子門前,硬生生站了一夜。
這是為了什麼?
不少人又驚又疑。
呂嫣看著謝胥的臉色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繼續把僵硬的笑扯下去:“大人,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會吧,不會在這站了一夜吧?
謝胥那雙溫涼的目光落到呂嫣笑到一半的怪異臉上,能這麼自然地做表情,說明這張不屬於她的麵皮已經越來越跟她融合在一起了。
“看來你心情不錯。”他卻一夜難眠。是因為這張臉嗎。
呂嫣調整了一下面部肌肉,恢復平常的樣子,“大人有事嗎?”
謝胥終於能說出那個問題,同時眸子內定定:“你從有人模仿趙無雙作案,就聯想到有人打造私兵器。”
“嗯……怎麼?”呂嫣盯著他,一時不敢做任何表情,一張口又是案子。這位大人可真是痴迷案子。
謝胥盯著她的臉,慢慢才說道:“我認為這裡面,不具備邏輯鏈。”
呂嫣眨眨眼,沒太明白他想說什麼。
謝胥乾脆問的直白一點:“這些真是你推理出來的嗎?”
呂嫣跟他目光相交半晌:“是啊。”
“你確定?”謝胥還在望著她,甚至朝她走了一步,“還是、其實你早就知道?”
呂嫣被他逼到門角,喉間條件反射地滾動,“……大人你到底在說什麼呢?”
“我在說什麼,你很清楚。”謝胥不僅語氣,臉色也變冷了。
他再次有點切齒。
啊?呂嫣半天沒吸上來氣。
一個晚上,足夠謝胥想明白很多東西。
他恢復了面淡的模樣:“你昨日還說,這京城十六街的每一個人,你幾乎都認識。”
呂嫣張了張嘴:“我沒……”然後她止住了。
“你不是推理出來的,”謝胥的目光簡直能穿透萬年寒川,“你是一早就知道周鐵匠在替貴人打造私兵器。”
所以這並不是什麼抽絲剝繭層層推進,而是呂嫣揣著明白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好戲。
呂嫣表面穩如老狗,內心已經波浪滔天:“大人這是又開始自顧自產生聯想了?”
謝胥眼底被壓下的,似乎是風暴。他料定呂嫣就不會承認。
“能從沒有邏輯性的事件中推測出結果,你也算我京畿衙門頭號的神探了。”謝胥這話明擺著是譏嘲。是氣怒。
推理,一定是像釦環一樣,一節扣一節,沒有人能憑空從一跳到三。
除非,是早就知道答案是三。
所以才能省卻中間環節,直奔主題。
呂嫣依然鎮定,質問道:“大人覺得沒有邏輯就沒有邏輯嗎?我的確是從有人模仿作案推測出來的、還是說,大人本就是對我先揣了偏見?”所以先入為主才覺得她處處都有問題。
謝胥盯著她,這樣的對話無論再發生幾次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