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仁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季思元不滿兩歲就來了霖王府,在霖王府待了二十年。
是他視為手足的兄長,是比他更早稱呼父王母妃為父親、母親的人。
若季思元真的背叛了父王,父王該有多難過?
季思元沒看到李繼仁流轉的眼神,他此刻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悲。
“父親已經病了四年了,這些年咱們暗中尋了不少名醫,都看不出什麼。若韓家真有那樣的奇書,就太好了。”
“思元哥,放心,一定會的。”
與季思元分開後,李繼仁就召來自己的暗衛……
街衢兩側寂無聲,珠簾繡幕盡蒙塵。昔日繁華今何在,空留寂寂滿城郭。
曾經是中部各大府城中最繁華的上陽府,如今卻是人庭冷落。
年前上陽府還城門緊閉,沒有戶籍文書和通行文書,不得入城。
可後來上陽府的經濟越來越慘淡,薊陽軍也沒有半點要打入府城的意思。
城門處就不再設卡。
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如今的上陽府想要回到幾年前的繁榮,還需要很多工作要做。
興安大道,富貴酒樓。
四輛馬車停在酒樓門口。
聽到馬蹄聲,王掌櫃擠出菊花一樣的笑容,帶著小二走出門外。
有客人來就好啊,四輛馬車,人肯定不少。
打頭的一輛馬車裡,下來一個相貌俊朗的年輕男子。
王掌櫃揉了揉眼睛。
再看,沒錯,是他們少東家。
王掌櫃嘴巴顫抖著,他們少東家終於回來了。
打從去年梧平縣出事,少東家就讓人給他和南源馨香閣的江掌櫃傳信,一旦情況不妙,讓他們趕往越州府的琳琅百貨行。
他跟江掌櫃在上陽府待了幾十年,酒樓和馨香閣傾注了他們所有的心血。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實在不捨得離開。
幸好,薊陽軍並未打到府城來。
更慶幸的是,東家在薊陽軍打到梧平縣的時候,就逃走了。
可惜,府城的不少大戶都逃走了,他們的生意日漸慘淡。
年前,他們就聯絡上了少東家。
可他們也不確定薊陽軍會不會突然打過來,不敢讓呂家人貿然來上陽府。
這些年來,官府收費專案越來越多,今年尤甚。
明明已經生意冷清的不行,官府完全不考慮大家的難處,讓無論大小店鋪,每月必須再繳納一百兩的城市建設費和五十兩的安保費。
可明明從前年開始,就已經有了城市維護費和軍隊供養費。
今年各個店鋪關閉的數量,比去年因梧平縣之事引起店鋪關閉,還要多得多。
他跟江掌櫃維持的十分辛苦。
眼看著已是收不抵支,兩人已經準備關店去洛城找東家。
還不等兩人關店呢,他們就聽說,他們沒見過面的姑爺被帶到薊陽了。
東家一家也被迫去了薊陽。
江掌櫃氣的病了半個月。
東家一家好不容易逃出梧平縣,卻又被帶到薊陽,這萬一出點什麼事……
想到這些,王掌櫃老臉上都是淚,把呂富貴嚇了一跳。
這王掌櫃一臉哭喪的樣子,實在有礙觀瞻。
“王掌櫃……”
“少東家,你可算回來了。”
王掌櫃一邊哭,一邊抱住呂富貴不撒手。
呂富貴無奈地拍了拍他肩膀。
“我好著呢,沒事的。別哭了,旁人都在看著呢……”
車內的韓青雲、李繼信、呂長平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