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珍妮呆住了,她看著秋森渴望的眼睛,那種充滿原始慾望的模樣,她湧上來的不是感動,不是悸動,更不是愛憐,而是惡寒,她被巨大的冰冷侵襲、滲透,寒意從心底生出,漸漸,擴散到四肢百骸。
她冷到微微顫抖,臉頰頓時失了血色,蒼白無比。一種未知的恐懼席捲全身,一地的血水、冰冷的手術室、母親哭泣的臉、鄰居的辱罵……她微微的顫抖最終變成了渾身的戰慄。
“珍妮!珍妮!”秋森終於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眼底的慾念褪去,雙手捧著她的胳膊輕輕搖晃著:“珍妮!我錯了,對不起,我太心急了,你不要嚇我,沒事的,我不對你做什麼,你不要嚇我。”
他心疼極了,這個女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讓她對自己的親暱如此恐懼。
珍妮像是進入了一個可怕的世界,那些塵封起來的某些片段,像是瞬間被啟用,重新在記憶裡活躍,像是觸碰了某種開關,她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體變得僵硬,頭皮發麻,寒冷徹骨,甚至呼吸都變得困難。
秋森緊緊抱住珍妮的身體,不同於剛剛的慾望,而是安撫式的摩挲著她的後背,輕輕在她耳邊極盡溫柔地哄道:“不怕,不怕,沒事了,不要瞎想,什麼事都沒有,我不對你做什麼,你不要想,不要怕,珍妮,沒事了,都過去了,不要想,沒事了,都沒事了。”
此刻的秋森恨極了,他恨不得千刀萬剮了那個男人。
在秋森的安撫下,珍妮漸漸平復下來,她被秋森半擁著坐在床邊。秋森蹲下身子,摩挲著她的雙手,給她傳遞自己手心的溫暖。
理智告訴珍妮,這是秋森,是她不應該去傷害去拒絕的人,可是當她看到他的慾念之後還是勾起了某種連鎖反應,她恐懼到了極點。
“珍妮,你有沒有好一些?”秋森儘量讓自己變得柔和,輕聲細語地詢問。
珍妮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她像是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也像是沒有想起來,只是身體出現了本能的抗拒。
秋森擔心是因為自己在這裡,所以珍妮消除不了緊張,他說:“那我出去,你不要瞎想了,好好休息好不好,沒事。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珍妮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這一夜,珍妮坐在床上,看著美麗的普羅旺斯花海小鎮,第一次不覺得浪漫,她將床頭燈開啟,星空點點,詭異地如同自己的內心,斑駁且傷痕累累。
或許自己真的作過孽,否則自己因何要遭遇那些不堪,珍妮始終想不明白。她用手狠狠揪著自己的長髮,緩解發麻的頭皮,她狠狠掐向自己的後頸,來緩解僵直,待身體症狀褪去,她躺回床上,任由淚水流淌,濡溼了半邊枕。
客廳的秋森同樣無法入睡,珍妮這種狀況明顯就是應激障礙,他懊惱自己剛剛獸性大發,把她嚇到了,他心情複雜,對於珍妮不能正常接受自己,他不強求了,這事不能心急,慢慢來吧。
第二天一早,秋森趁所有人都沒醒,自己早早穿好衣服下了樓。他來到同仁堂,買了一些安神定志的中藥,回到家去了廚房。
“咳、咳咳,秋森哥,你一大早做什麼呢,這麼苦?”安妮頂著一頭炸毛短髮出了臥室捏著鼻子問。
“給你姐熬一些安神的藥。”
“我姐怎麼了?”
“哦,沒事,有些休息不好。你怎麼起這麼早?不再睡會兒了?”
“我聞著味道不對,起來看看,那沒事我接著睡了啊?”
“去吧,多睡會兒,不著急。”
安妮回到房間,鑽到寶蛋兒懷裡,大腿一抬,又沉沉睡了過去。
秋森煎好了藥,盛了出來,分成了三份,將其中兩份放進了冰箱。
他趁珍妮還沒有起床,又將米放進電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