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尚未進門，正好就聽到保大保小的事情，墨香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鬧得這麼大，一個沒攙扶住，主僕倆齊齊摔在了地上。

聽見院子裡的動靜，皇帝怒氣衝衝走了出來，不等淑妃說話，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侍立在旁邊的兩人皆是一驚，三人當中，慧美人服侍皇帝最早。

這麼些年熬下來，她還從未見過皇帝如此動怒，何況眼前的人還是他的表妹，便是當日的明氏，也不見趙元承如此氣急敗壞。

人人都說趙元承偏愛柔嬪，慧美人從前還沒當回事，如此瞧著，何止是偏愛，怕是盛寵不衰的皇貴妃也比不上。

這一巴掌實實在在是把淑妃給打蒙了，她捂著臉望著眼前的人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訕訕道：“表，表哥！”

趙元承氣急敗壞，似乎是怕驚擾了裡面正在生產的女人，故而壓低著聲音怒吼道：“若凝兒沒事也就怕了，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朕要你陪葬！”

這樣的話何其之重。

淑妃被嚇得哭都不敢哭，還是門外太后被攙扶著進來，她彷彿是溺水之人找到了浮木，眼底重新燃起希望。

太后臉色很不好，尤其是剛剛皇帝的那句話，更是使得她的眼神凌厲起來：“柔嬪是什麼身份，淑妃是什麼身份，皇帝，這樣的話你也能說得出口？”

趙元承渾身都是戾氣，但礙於他面對的人是太后，只能強壓著怒火說：“母后，柔嬪出身是不高，但她腹中是皇嗣，淑妃膽大包天，便是皇親國戚，朕也不能輕易放過。”

太后冷笑：“好哇，如今你的翅膀算是硬了，那今日若是哀家懲罰的柔嬪，你是不是也要哀家為柔嬪陪葬？”

“兒臣不敢！”

趙元承心裡一顫，忙屈膝跪在太后面前，慧美人和錢婕妤也跟著跪了下去。

太后冷冷看了錢婕妤一眼，沉聲吩咐宋嬤嬤：“你來說，御花園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

宋嬤嬤躬身上前，將皇帝給攙扶起來，嘆道：“皇上，奴婢知道您心疼柔嬪，但今日這事，確實不與淑妃娘娘有關。”

“太后來之前，已經問過御花園伺候的宮人，她們都說，淑妃是和柔嬪，錢婕妤起了齟齬，也確實動手打了錢婕妤，但淑妃娘娘礙於柔嬪有孕，並未刁難她，是柔嬪自己沒站穩跌在了地上。”

趙元承壓抑著怒火說：“母后，您就這般偏袒淑妃嗎？”

“哀家偏袒淑妃？”太后冷笑：“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淑妃一巴掌，御花園當時多少雙眼睛看著，你更是連問都不問，皇帝，你質問哀家的時候，有沒有在心裡質問質問你自己？”

宋嬤嬤跟著幫腔，“皇上，您真真是誤會太后了，審問御花園的宮人，並非太后，而是皇貴妃。”

趙元承微微一愣。

便是靈芸自己也愣住了。

太后再次把目光落在錢婕妤身上：“你當時就在現場，你來說說，柔嬪早產到底是不是淑妃推得？”

錢婕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道：“回太后娘娘的話，淑妃，淑妃確實沒有伸手推柔嬪。”

“皇帝，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趙元承抿了抿唇，朝著太后拱手：“母后息怒，是兒臣魯莽了。”

太后並不看趙元承，只吩咐宋嬤嬤將淑妃給攙扶起來，冷然道：“哀家前段時間囑咐你的話，看來你是一個字也沒記在心裡，今日這巴掌，你捱得不冤。”

淑妃心裡委屈，卻不敢再說什麼，一抬眸接觸到皇上凌厲的眼神，又立刻低下頭去。

太后轉眼欣慰地看著慧美人：“你是個穩重的，端淑還在華陽宮，你且先回去吧。”

“是，嬪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