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紗帽罩哇罩嬋娟。”
俊俏的紅袍狀元郎戲子一人站臺,唱得盡興且痴迷,戲腔極具穿透力,一字一字,若珠玉落盤,餘音繞樑。
季筱竹疑惑,何人在此唱戲?
不過當季筱竹看到那戲臺上的身影之時,目光竟也為之吸引。季筱竹不愛聽戲曲,但知曉此人唱的黃梅戲女駙馬情節,比她想象中意外的好聽。
“我考狀元不為把名顯,我考狀元不為做高官。”
在唱完這句的下一瞬,戲子的紅袍一轉,化為青藍色的小廝衣衫,聲音妝容也隨之改變,清脆婉轉,“為了多情的李公子~”
她俏皮的豎起兩個食指,聲音輕快道:“夫妻恩愛花好月圓吶。”
季筱竹不得不佩服她的轉變如此絲滑。
在戲子重新穿上紅戲袍之時,目光卻投向了季筱竹,蘭花指對著她輕輕一點,嬌俏笑道:“死丫頭。”
季筱竹愣了一下,下一瞬,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席捲至她的腰間,隨風一帶,季筱竹竟飄飄然的站上了戲臺上。
她的到來並沒打亂紅袍戲子的演出,反倒讓她飾演了一個角色。
女狀元郎的小丫鬟——春紅。
季筱竹發現自己的服飾也變成了方才看見的青藍色衣袍,自己渾身上下無法動彈,猶如提線木偶般任人宰割,動作聲音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季筱竹對此沒有一絲的反抗,她倒想看看,眼前這個紅袍戲子想搞什麼么蛾子。
季筱竹腰肢不受控制的一彎,拱起雙手,本不屬於她的嗓音隨著嘴唇的一張一合之間唱出戲腔,“小姐~”
季筱竹承認,她有那麼一瞬傻眼了。
她從小唱歌都是五音不全,聲音很難在一個調上,現在突然板正的唱出戲腔,是她從來沒有想象過的。
戲子拂袖轉身,輕哼了一聲,季筱竹立刻改口道:“哦~狀元公~”
季筱竹總覺得有點怪怪的,自己俯身做小,叫對方小姐什麼的。
季筱竹現在又剛好是側著頭的,恰好能看到臺下的一切,還來不及細看,季筱竹又要強行配合戲子。
戲子輕快的嘿嘿兩聲,“欸,是啊,春紅。”
女狀元隨即又改口,笑著拍自己的腦袋,道:“喔,李龍——”
“待我修本奏於聖上回家祭祖。”
不及女狀元說罷,季筱竹飾演的春紅便打斷道:“哎呦,小姐。你哪是想回家祭祖,還不是想回鄉與李公子拜堂成親咯!”
此刻季筱竹堪堪能夠面對著觀眾,這才看清了這下面的模樣。
坐在臺下的聽眾表情如痴如醉,但在季筱竹看來卻是流哈喇子的傻子,甚至都算不上是坐著的,準確來說,應該是被捆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季筱竹甚至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媽媽福寶在內,本該待在小廟裡祈福的幾個病人及家屬,還有禿頂的主任和護士。
不過第一排的中央處卻是單獨空出來的,似乎在等某個更重要的人物落座。
季筱竹沒看到安陵辰,卻掠過眾人看到了在最後方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兩個蠶蛹——沈玉瑄和神山。
季筱竹的雙眼頓時瞪大Σ( ° △ °|||)︴
兩人的蠶蛹挨著緊緊的,現在睡著的兩人腦袋竟然還靠在一起,像小朋友一樣。
不過季筱竹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幸好熟人睡著了,否則看見她這副模樣,顏面何存?
季筱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丟臉,但是唯獨沈玉瑄不行,她會很抗拒很彆扭,最主要是,怕那廝會打趣她。
……
戲子輕搖著頭,笑著轉過身,臺上憑空出現了一張楠木長桌,上面的文房四寶皆在,她拂袖拿起毛筆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