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瑄輕飄飄地立在了一根樹枝上,看見草坪的表面仿若海浪一般翻湧,不過這是綠色的海浪。
巨浪湧起,裡面的那股隱藏的力量掙脫出來,衝破了桎梏,只見那些成千上萬的彌勒佛睜開了眼,咧嘴笑著,怪異且怪誕。
它們衝出來了,地面的草坪現在卻像是焉了皮球一般,迅速地塌了下去。
彌勒佛一個接一個的往上爬,後面的把前面的當梯子,速度極快,沈玉瑄看著它們的逼近,倒一種真的在風尖浪口上。
沈玉瑄卻垂眸看著季筱竹,目光捨不得離開,手也捨不得離開,他放下季筱竹,一手攬住她的腰,讓她舒服一點靠在自己的肩頭。
沈玉瑄方才本有好多的機會帶著季筱竹直接逃出去,但是當她在自己的懷裡的時候,沈玉瑄卻猶豫了,他自私的貪戀這短暫的時間。
沈玉瑄此刻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心底有一股沒來由的悲哀,不知是悲哀自己現在的行為,還是悲哀自己法力的大不如前。
彌勒佛呼嘯而來,沈玉瑄那雙眸子似乎在嘆氣,他的目光不曾移動半刻,手稍稍抬起,酒錢赫然重新回到手中。
劍尖對準了彌勒佛的浪尖,他只是稍稍轉動手腕,漆黑的劍鋒正對,倏然,劍芒帶著撕裂長空之勢,龍吟聲穿雲裂石,劍氣所至之處,天崩地坼。
只是一劍,看似極為簡單的一劍,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招式。
彌勒佛這個看似聲勢浩大的隊伍,就這麼在冷白的光芒中湮滅。
方才沸天震地的聲音,陡然寂若死灰。
……
季筱竹的意識在慢慢的恢復,她方才只隱約地知道自己被抱著,被抱得很緊。她的身上源源不斷地溫暖傳來,讓她的痛感降低直至消失。
這個溫暖很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鼻腔裡是沈玉瑄身上的淡淡的梅花香味,季筱竹總是會很心安,只要他在,似乎沒什麼不能解決的。
季筱竹還清楚的記得那次她被打得半死的時候。
“沈玉瑄,有人罵你。”
季筱竹站在沈玉瑄的榻前,一本正經道。
沈玉瑄現在癱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外衫被他隨手搭在一邊,一大半已經滑到了地上躺著。
沈玉瑄睡得舒服,還特意拿了本“秘籍”蓋在臉上,擋住刺眼陽光。
但當季筱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沈玉瑄搭在書上的白皙修長手指微微動了下。
沈玉瑄懶洋洋的拿下蓋著的書,先是手臂舒展伸了個半懶不懶的懶腰,繼而把胳膊搭在榻邊靠著。
沈玉瑄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他耷拉著眼皮,長而濃的羽睫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陰影。在這個光影下,他美得似畫中人,怕是崑崙的仙子見了他這副模樣也會為之自愧不如。
季筱竹堅信,書中的狐狸精怕就是他這樣的。
季筱竹當初就是被他這張臉迷得顛三倒四的。
季筱竹瞧他這個模樣,怕他沒聽清,特意又強調了一遍:“師尊,有幾個宵小蛐蛐你。”
沈玉瑄單手支著臉,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沈玉瑄嘴角漾起淺淺的弧度,嗓音低沉,語調端得散漫,“噢?說來聽聽。”
季筱竹旋即認認真真的掰著手指,一個一個回想道:“先是三個人,一個胖的,一個醜的,一個瘦得跟竹竿的。當時隔著遠,我只聽見他們說你醜,又醜又小氣,長得跟山魈似的……胥常慈胥師叔的宴席上,說你這個老東西鐵雞公一毛不拔,送了兩根蘿蔔打發他們無雙峰,餵狗都不吃。”
說到這裡,季筱竹來氣了,“說前面的我還能忍,但是他們侮辱我們送的蘿蔔簡直給臉不要臉!”
要知道,那兩根蘿蔔,是季筱竹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