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雍正皇帝著實深諳洞察人心之道,他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直戳皇后宜修的心。待走出依舊金碧輝煌、莊嚴肅穆的景仁宮正殿,雍正就直接朝著尼楚赫所在的偏殿疾步而去。當踏入偏殿門檻的那一剎那,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安靜地躺在搖籃之中,那可愛模樣讓人見之心喜。
只見雍正快步走到搖籃旁邊,看著還在睡夢中的尼楚赫,然後轉頭看向一旁戰戰兢兢的奶孃們,吩咐道:“尼楚赫年紀尚幼,而皇后如今身體抱恙,實在不宜操勞。從今日起,尼楚赫就抱去慈寧宮吧。”言罷,也不等眾人回應,他便轉身離去。
那些奶嬤嬤們見狀,面面相覷之下,心中雖有萬般無奈,但皇命難違,她們只得趕緊留下幾名手腳麻利之人匆匆收拾公主日常所需之物,而其餘人則緊緊抱著小公主,亦步亦趨地緊跟在雍正身後。
蘇培盛早就給小公主準備了暖轎,抱著公主的奶嬤嬤陪著公主坐上了暖轎,跟著御輦後面朝著慈寧宮而去。
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了慈寧宮門前,正巧碰上太后身邊的竹息姑姑走出來,看樣子似乎正要外出辦事。雍正見狀,微微挑起眉頭,嘴角輕勾,開口問道:“竹息姑姑這是要去往何處啊?”
竹息驚詫地看著皇帝那陰沉的面容,之前聽聞皇上和皇后大動肝火,她原本打算進一步探聽詳情,怎料剛踏出宮門便與皇上撞個正著。竹息趕忙屈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雍正請安:“奴婢參見皇上!回皇上的話,奴婢正準備前往景仁宮探望小公主。”
皇帝卻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冷漠地說道:“不必了,皇后如今病重,難以悉心照料公主。朕已下令將尼楚赫送至慈寧宮。”話音未落,他便轉頭看向身後的暖轎,只見奶嬤嬤抱著孩子從轎子裡走了下來。
竹息聞言不禁愣住了,腦海中飛速閃過無數念頭。雖說皇后娘娘的身體向來欠佳,但也從未聽說過病重到無法撫養公主的地步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皇上此舉又是何意?可眼下她哪敢有絲毫遲疑,因為她分明察覺到皇上此刻怒火正盛。
竹息轉身,急匆匆示意慈寧宮的宮人去通報,而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引領著皇上朝慈寧宮走去。一路上,她始終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龍顏。
太后端坐在鳳椅之上,眼神平靜地注視著眼前跪地行禮的皇上。待皇上行完大禮後,太后這才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緩緩開口說道:“皇帝來了,起來吧。你這孩子啊,就是如此實誠。”
皇上聞言,恭敬起身,垂首應道:“朕是皇額孃的兒子,自當盡孝。”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彷彿並未在意太后那略顯冷淡的態度。事實上,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與太后之間的母子情緣一直都頗為淡薄。歷經兩世為人,皇上早已看透許多,對於這份親情也不再如往昔那般執著強求。
此時,太后話鋒一轉,問道:“哀家聽聞皇帝今日去了景仁宮,還發了好大的火。不知那宜修究竟是做錯了何事,竟能惹得皇上如此大動肝火?”說罷,太后緊緊盯著皇上那張神色平淡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端倪。然而,皇上卻依舊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沉聲道:“回皇額娘,此事說來話長。”
太后見皇上欲言又止,心中不禁越發不安起來。她深知皇上一向沉穩內斂,若非事出有因,斷不會輕易在景仁宮發怒。況且,如今後宮之事紛繁複雜,稍有不慎皇后這個位子就不保了。想到此處,太后連忙追問:“皇帝不妨直說,莫要讓哀家為此憂心忡忡。”
“皇額娘還真是自己看看吧。”說著,蘇培盛將查到的東西送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看著眼前厚厚的東西,心中一時間有了幾分惶恐,翻開了那些罪證,一頁一頁地看下去。隨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