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本該秋高氣爽,可是婚禮這日天氣卻異常的炎熱,蕭嫣兒嫌棄嫁衣厚重,還沒出門就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
秦明歌勉強算是遠親,自然要去府上添裝,各家的女眷坐在外間就聽到那邊閨房裡傳來劈里啪啦的聲音,大家面面相覷,心裡都明白怎麼回事兒,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王氏本來心情極好,今日終於要將這瘟神送出門,不想剛坐下里邊就出了狀況,她陪著笑臉忙解釋,“嫣兒這是捨不得孃家呢,新嫁娘心裡難免擔憂。”
眾人也都附和著應酬,說著口不對心的場面話,蕭嫣兒是個什麼性子大家又怎麼會不知道。
等到了蕭嫣兒的閨房,王氏才發現一屋子的丫鬟僕婦都跪在地上,大紅的嫁衣也被隨意丟在桌子上,她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發作。
“今日是你出嫁的日子,要是耽誤了時辰就不好了,怎得還不更衣?”
“這嫁衣我不喜歡,給我換新的來。”
嫁衣是她自己選的,所有的樣式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她哪裡是真的不喜歡,是無奈真的胖了不少,怎麼都穿不下去。
“這嫁衣哪裡是你說換就能換的,這都是十幾個繡娘趕製出來的...”
蕭嫣兒不等王氏說完就冷嘲熱諷道:“母親慣會裝傻充愣,咱們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待嫁的,怎麼會只有一身嫁衣,”她看一眼王氏身邊的蕭蓉兒,“妹妹的嫁衣不是早早就做好了,如今閒放在院子裡頭。”
蕭蓉兒一貫怕自己這個長姐,不敢上去理論,王氏卻是再忍不住,欺負她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她的女兒,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那是蓉兒的,嫁衣又不是別的東西,哪裡是能胡亂穿的。”
蕭嫣兒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面無表情地朝著王氏女兒二人走過來。
“母親這意思是不給了?”
二人嚇得連連後退,王氏身後的蕭蓉兒更是怕的已經哭出來,拽著自己孃親的衣袖不敢鬆開。
“你要做什麼?外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在,你休要胡鬧!”
蕭嫣兒拿起桌子上的嫁衣一剪子下去,一個長長的口子,這衣服是再穿不得了。
她面露傷心之色,“我的嫁衣毀了,上不了花轎,這可怎麼好?”
王氏將手裡的帕子攥地緊緊的,指甲都陷進了肉裡,頹然道:“給她去拿!”
......
等到結親的隊伍走遠,王氏拉著女兒的手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低聲安慰道:“蓉兒,娘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蕭蓉兒驚呼了一聲,“孃親...”
圍觀的百姓早早就駐足在道路兩旁等著好好瞧一瞧熱鬧,蕭嫣兒的十里紅妝,整整一百零八抬嫁妝,從鎬京城的東頭綿延到西頭,蕭家用最豪橫的手段彰顯著自己依然如初的地位與財力。
“花轎來了!”
“新娘子來嘍!”
榮府門前早已經車水馬龍,圍觀的群眾更是裡三層外三層,府裡的人一看迎親的隊伍到了巷子口,一時間禮炮齊鳴,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議論,“怎麼沒看到榮家那個原配?”
有人打趣,“怕不是傷心的,躲在後頭哭鼻子呢吧!”
人群裡一陣鬨笑,愛看熱鬧的人自然喜歡看人的熱鬧,便也不覺得那人說的話傷人。
“站著的那位不就是,”榮家是剛般的家,很多周圍的百姓並未見過葉卿,說話的人看其他人不知道,忙用手指著,“就那個穿著淡紫色衣裳那個。”
有人納悶,“不是說榮家的那位原配又老又醜,怎麼會是那麼年輕的一位夫人呢?”
“就是,你肯定是胡亂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