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爹被眾孩子簇擁著,最高興的還是陶磊和陶寬,哥倆比他爹還高興,有了電筒,附近的孩子就和他們的關係密切多了。甚至用不太好聽的話說,那些孩子更依附於他們哥兩,想做什麼自然有人去幫忙,哪怕是比他們大的孩子。孩子其實比大人更勢利,也沒有大人的做作,還有的孩子更直接,無非就是想得到陶磊和陶寬的信任,得到更多的好處。陶寬爹自己略有微醺,一半是喝了點酒,還沒完全醒過來,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還有一半則是自己也沒想到電筒會帶給他這樣的榮耀,孩子的雀躍,大人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但從大人的眼裡讀出羨慕,更多的是嫉妒。到了村口,人就更多了,不止是孩子,本村許多大人都出來了,笑的人多,顯然還是祝賀的人多些,但也不泛有嘲笑的,雖然是說家裡過得好,自己手藝又好,做的戶頭多,為人也不賴,但終歸還是農村人,不能說有個電筒就變城裡人了,明天太陽出來,你還得去別人家幫忙,去幹活,去完成主人交代的事,去勞心勞力賺那幾塊血汗錢。也有沉默不語,冷眼旁觀的,既沒有祝賀,也沒有嘲笑,只是旁觀,似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想幹。但這種人還是少數,大多數人還是希望哪天自己適合用電筒的時候,可以出面去借用一下,這也是大多數人的真實想法。陶寬爹也是醉了,踏著凌亂的腳步,被孩子們簇擁著朝自己家走去。孩子的嘰嘰喳喳的叫聲淹沒了陶寬爹被那家灌酒的男主人的眼神,覺得自己是站在一個無比高的懸崖,凌厲的風颳進熱血沸騰的胸膛,但自己還是覺得頭髮脹,身體發熱,腿上倍兒有勁。呼呼風聲絲毫不影響自己的快意。腳下的路突然的凹陷,差點摔了出去,也把陶寬爹站在無比高的懸崖跌到了現實,差點也把陶寬摔了出去。站門口的是陶寬媽和陶寬爺爺,陶寬媽更多的是被這個熱烈無比的場面熱得有些懵了,似乎也讓她回想起自己嫁進陶家的情形。與之相對應的陶寬爺爺的神色更是和陶寬媽的神采飛揚有著冰火的對比,翻到陶寬爹做房子時候,陶寬爺爺就不太贊成陶寬爹用磚做外牆,那樣太顯擺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中國人都怕露富,按照陶寬爺爺的想法,外牆不做磚,而改用泥土築,內在用木板隔,那樣既顯得和周圍的牆一致,而內在的房與房之間的隔開用木板,家裡的佈置更好一些,陶寬爺爺一直有一棟林家那樣的木板房,只要沒有火,終究還是安全的,幾代人都可以住,陶寬爺爺心裡想:你陶寬爹有手藝會賺錢,能保陶磊和陶寬也一樣很會掙錢嗎,還有更下代人呢。陶寬爺爺也曾聽到一個故事:某大財主,家裡牛馬成群,房屋成街,田地成都(當然不是四川的成都,而是一個縣劃成六十個,或者更多的都,就是比鄉鎮更小的區域行政),大財主請來很靈算命先生,給他算個命,先生很會算,從大財主的生辰八字推出,大財主算出,大財主的第二十九代會破產,當時,大財主就哭了,二十九代破產,那我第三十代的子孫不就餓死了嗎。誰能保住你下代的生活優渥呢。你陶寬爹,我的崽,算你會做人,會掙錢,能保住再下代的人嗎,到那時候即使不能很好地掙錢,但最少會有個棲身之處,能遮風擋雨,就像林家祖上一樣,有錢,也會花錢,做了個大房子,很牢固,裡面隔好的,就算生活不好,但得有個房子住,也感謝林家祖上的陰德。唉,就你,掙三個花五個,那轉外牆房子也算你運氣好,能成,何必呢,現在又整出買電筒的事,搞得附近幾個村莊沒有不認識你陶寬爹的,保不齊某人日子難過了,明裡暗裡找你借錢,看你怎麼應付,陶寬爺爺想是這麼想,但又看到陶寬爹的為人處世又還行,兒大不由爺,你現在自己當家做主了,也是二兒子的爹,說重了未必聽,聽了也未必照你這麼說的去這麼做,話又說回來,自己年輕時也一樣煩著自己的爹,煩他事多,煩他管得寬,煩有人沒人總:()醫療機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