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把生飯擱到通風的地方去晾,回過頭來,到櫥櫃裡拿出碗來,用鍋鏟把那些米油鏟到碗裡,農村的人,認為這東西最有營養,家裡有孩子的,給孩子留著,家裡沒有孩子的,就給家裡的頂樑柱留著,陶寬家也一樣,在陶磊沒有出生的時候,這些米油都是給陶寬爹留著的,那時候家裡只有三人,陶寬媽早上都會在煮粥的時候,用碗把這個米油剷起來。開始吧,都是給陶寬爺爺吃,陶寬爺爺看到自己吃的比陶寬爹都好,陶寬爺爺就私下得告訴陶寬媽:你這樣不好,那些好的東西都應該給陶寬爹吃,陶寬爹是我兒子,我心疼自己的兒子沒有二心,家裡只有陶寬爹一個孩子,能不心疼嗎,我老了,吃了也白吃,不長肉。我兒子正是需要滋補的時候,白天外面累,晚上還要做散活,應該給他吃,說到這裡,其實,陶寬爺爺有著私心:陶寬爺爺是想陶寬爹給自己生個孫子,陶寬奶奶走得早,陶寬爺爺深知人生無常,他也怕自己突然那天就走了,陶寬爺爺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在走之前看到自己的孫子。物資的匱乏,要想身子骨好些,就得補。談到補的東西,陶寬家實在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只能在自己吃食裡,讓著陶寬爹。而那時候陶寬爹正在師傅家裡學手藝,即使是這樣,陶寬爺爺還是把自己僅有的幾個雞蛋,哪怕走上半天,也得把幾個雞蛋送到陶寬爹的師傅家裡,任由著陶寬爹的師孃給陶寬爹做著吃。陶寬爹學手藝的時候,難得在自己家裡吃飯,那時候基本上就是陶寬爺爺一個人在家,做事,吃飯睡覺,也不會剩下什麼,好的,壞的,有營養,沒營養的都一股腦兒進了陶寬爺爺的肚子,現在不一樣了陶寬爹學了手藝回家,就有了二個人吃飯,也就能分出個好壞的來了,如今陶寬媽也進了家門,就更有了好壞之分了。早先只有陶寬爺爺一個人在家,也煮不了多少米,更別說能煮出米油來,也煮不了那麼熟,能吃進去就吃進去了,也就沒有了米油的說法了。現在可不一樣了,三個人吃飯,即使陶寬爹外出做手藝了,家裡不就還有陶寬媽和陶寬爺爺嘛,煮的米多了,也就有了米油。有了米油就有了心疼的人,陶寬媽自然明白陶寬爺爺的心思,誰不想心疼自己的老公呢,只是礙著陶寬爺爺的面子,不好那樣去做,可現在呢,陶寬爺爺既然這樣說了,也無疑是給陶寬媽撕了最後的一層薄紙,陶寬媽心疼自己的老公也就順理成章了,可謂是名不正則言不順。有了陶寬爺爺的囑咐後,陶寬媽就把米油剷起來,並把雞蛋打下去,接著米油的燙,瞬間就把雞蛋燙熟了。南方的農村並不把蛋叫蛋,而是叫“子”,就是子孫的子,別的地方是不是也這樣叫,但不太清楚,但在銀井灣附近的地方都是這樣的叫法,可能也含有生殖崇拜的意思吧。打那以後,陶寬媽就不再給陶寬爺爺鏟米油了,但米油還得鏟,只是剷起來留給陶寬爹吃了。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陶磊的出生,可能是陶寬爺爺太急於做爺爺了,陶寬爹嘴上剛有一些絨毛就給陶寬爹去說親了,陶寬爹在附近的村莊裡也算帥的,按時下的話來說“小鮮肉”,自然招人:()醫療機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