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爹坐在椅子上發呆,想著自己即將要去開始新的生活環境充滿了嚮往,但也對這個從自己記事起就住的房間有些不捨,也就是這個房間給自己留下了太多的開心和憂傷。每逢過年過節,別人家裡都會做一些時令食品,而只有自己家裡,除了愛自己和疼自己的爹就沒有了別人,沒有了兄弟姐妹的嬉鬧,沒有孃的從心底裡痛的那種母愛,陶寬爹確實有些心酸,每次問起陶寬爺爺,陶寬爺爺總是含糊其辭,等到自己大了,也從村子裡其他人的嘴裡得到的隻言片語,才知道自己的娘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陶寬爹很是平靜,平靜得有些讓陶寬爺爺驚訝,這個幾歲的孩子居然不哭不鬧,和平常一樣吃喝玩睡,沒有太多的情緒的波動。其實,陶寬爹也知道點,只不過沒有確切的訊息。陶寬爹的娘是陶寬爺爺從很遠的地方帶來的,也就沒有了可以來往的親戚,別人家裡除了娘以外,總有其他的親戚來到家裡做客,那種很親密的舅舅或者是姨這樣的親戚,陶寬爹沒有,陶寬爹從新年的第一天到過年,家裡都是父子倆的生活,偶爾去別人家裡吃飯去林家。從這些情況來看,陶寬爹幾乎就能猜出自己家裡的情況,只是不說罷了。陶寬爹也曾夢想著自己被一大群親戚朋友包圍著,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摟著,哪怕是自己淘氣了,也有個堂姐堂兄欺負他,然而這一切只是在自己的想象裡出現過,家裡家外只有這個一年到頭都陪伴著自己的爹——陶寬爺爺帶著,不管酷暑還是寒冬,都圍著自己轉動。陶寬爹吃的東西和銀井灣其他人家還是算好的人家,也有很多別人家裡沒有的快樂,別人家裡的孩子只要能做些事了,就會自己的父母趕出去幹活,最不濟的也都要帶弟弟妹妹,陶寬爹卻沒有,一天到晚就是做飯,吃飯睡覺。時間長了,陶寬爹也就不再糾結這些事情了,更不會去提什麼孃的對事,陶寬爹也心安理得得享受著陶寬爺爺對自己的疼愛,不出去玩,也不出去幹活,更不會出去害人。而這些都將會由自己的兒子陶寬來替他去做,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所有的一切即將要被改變。陶寬爹要去一個陌生的環境,有著自己原來做夢都想的大家庭裡去,有點好吃的,不會去謙讓而要靠去搶才能得到,或者是其他的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者是吃的。陶寬爹想著很是嚮往,以至於生產隊裡的下工的哨聲也被忽略了。等到自己家裡的大門響了,這才想起,自己的爹下工了就要吃飯了,而自己連灶臺都沒有燒著,心裡有些慌亂,但也有些報復自己的爹那種的快感,陶寬爹也知道自己的爹這幾天不會為難自己的,可能是什麼話都不說,更多可能是還會問自己是不是想什麼了,是不是心裡不高興了。進了門的陶寬爺爺卻沒有聽到陶寬爹的叫喚或者是做菜的香味,只是看到自己從未看到的冷清,至少可以說是這幾年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陶寬爺爺也不惱,只是喊了一聲“崽,中午想吃啥了”,緊接著就是陶寬爺爺去廚房裡做飯的聲音。陶寬爹有些不好意思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看到自己爹的背影,這一刻,陶寬爹有些心酸了,自己的爹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高大偉岸,甚至有些佝僂,原本黑乎乎的頭髮也沒有了那種年輕人特有的光澤,變得有些花白,而最讓自己記得牢的幾乎要塞滿衣服的身軀變得有些空虛,沒有了那種的飽滿了,這些確實讓陶寬爹突然有些猝不及防,是啊,自己的爹這幾年確實是老了,自己雖然說是很乖,沒有惹自己的爹淘氣,但也沒有給自己的爹去分擔太多的艱難困苦,只是在爹的羽翼下不知天晴還是下雨,冬天的寒冷還是夏天的酷暑,悠然得長大到現在,有時候還會為了一點點吃的或者是沒有讓自己盡心的東西而去記恨這個爹。陶寬爺爺沒有和陶寬爹太多的交流,只是一心得做飯,得解決中午的的肚子問題,下午還要去生產隊裡做工分。越是這樣,陶寬爹越是覺得自己愧疚,沒有讓爹有口熱的飯菜吃。於是就走到陶寬爺爺的跟前去幫著陶寬爺爺擇菜。菜是陶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