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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竹子在南方很普遍,甚至有些地方整片整片的山林都是竹子甚至是密不透風,隨著風的舞動而變得妖嬈,彷彿整個山林都舞動了起來。銀井灣這個地方據說原來也都是竹子,但卻在哪一年,整片的竹子突然開出了美麗的竹話,竹花很是漂亮,村裡的孩子每天都會採些回來,顯得異常的高興。但在老人眼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是有些憂愁,到了秋天的時候,老人的憂愁也就得到了證實:開了花的竹子,竹葉慢慢得變黃,風一吹來,黃色的竹葉也就隨風飛舞,在地上鋪得厚厚的一層,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竹葉慢慢得掉光了。葉子的脫落,是不是風的追求;詩人的話在這個時候並不是很有浪漫的寫照,相反卻是現實的殘酷,掉光了葉子的毛竹也就變幹,失去了生命的特有的綠色,而是枯槁。老人再不願接受的事終於發生了,也許是自然的選擇,也許是物種的替換,更多的是大自然的一種抹殺,最後整個銀井灣的山林的竹子全死光了。接下來便是盛宴,枯死的竹子留在山上也沒有用,只有一個結局就是砍回家去,有些青皮的竹子趕緊得找個人家去買。那時候的農村由於過於的偏僻,遠沒有現在的銀井灣那樣的交通方便,有的只是村民的肩膀和粗裝的腿,任憑村民如何得去砍竹子,卻也阻擋不了毛竹爛在山林裡的命運,剩下的只是留下做柴火。孩子不知大人的憂愁,總覺得毛竹砍回家來,很輕鬆比平時砍柴輕鬆很多,也只需要自己輕鬆了就是好事,沒有大人的憂傷。整個冬天,銀井灣都在燒竹子,做竹炭。有了這麼好的柴火,做飯的速度快了很多,甚至讓村裡的男人覺得自己家裡的女人做飯都慢了些,抄起架來都說:給毛竹你燒都不能早點做出飯菜來,這樣的話讓女人很是委屈。毛竹是個很好燒的柴火,用毛竹來燒鍋做飯是件很奢侈的事,在農耕文明裡,毛竹做的生活起居可謂是不勝列舉,遍佈整個生活的方方面面,平時誰都捨不得拿竹子來做柴火做飯,哪怕是大戶人家都不會這樣去做,誰要是用竹子燒鍋做飯,那簡直就是敗家的代名詞,今年卻不同,家家戶戶都燒著竹子做飯,也只有在這樣的日子裡,家裡的男人們可以說女人的懶散和慢。整個冬天,銀井灣的家家戶戶幾乎把山上的竹子都砍來燒鍋做飯,留下的只是高低不同的竹根。到了來年,春風是吹來了,但卻不能吹開山地裡的泥土,密實的山地似乎是銅牆鐵壁,不能讓尖尖的竹筍鑽出地面來,整個山林都沉寂了,沒有了往年的竹筍,有的只是那些蕨類揚著嫩枝,蓋住了原本裸露的山地。快到清明前後,整個銀井灣有些慌了,早年這個時候,山裡的竹筍都生怕自己鑽出地面慢些而在夜間瘋狂的生長,今年卻沒有了,哪怕是早年最不屑的用來做米果的餡,想去增加鮮度挖幾根竹筍來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滿山的蕨類。平時只要抬眼望去,都可以看到妖嬈身姿的毛竹在去年的一整冬天都給燒掉了。沒有了竹筍做餡的米果,第一次感覺到很是乏味,甚至都沒有了銀井灣米果的味道。這還不算什麼大事,關鍵是到了村莊裡要開始勞作的時候,看到籮筐的破洞或者是竹畚箕需要修補的時候,往年只要手閒的時候就可以到山上去砍來毛竹修補的時候,今年卻沒有了。毛竹燒了,但生活還得繼續,生活的繼續也要使用這些毛竹做成的器具,只能是到那些還有竹子的村莊去砍,原本很好說話的朋友,突然間開口說要砍根竹子,卻很難開口,即使是開了口,主人也未必同意,要麼就是推三推四,要麼乾脆就是回絕,這才理解到那些老人看著美麗竹花的憂愁,竹子開花了,就意味著整片山林的竹子都會死,死了過後的竹子也不是過幾年就會自己生長的,而是要經過幾代人堅持不懈的努力,去其他村莊去買竹苗來移植,才會恢復到漫山遍野的竹林或者說是竹海。原本和諧共生的自然環境突然被打破了,接著就是影響著人的不滿,為了發洩不滿也就有些瘋狂得去挖竹根來燒,活著就得要吃飯,吃飯就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