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先是愣了愣,才又順著木酒的視線望去,在瞧見他自個那無意裸露的雙腿,溫澤這才隱隱意識到不對勁。
溫澤身上的寢衣本就鬆散,加之剛剛將人撲倒時,由於動作幅度過大,雪白的小腿就這麼完全地赤裸著,而溫澤則是完全沒注意到。
瞄見木酒冷了臉,溫澤更是心虛地縮了縮腿,伸手揪了揪木酒的衣角,主動認錯道“酒酒,我錯了”
木酒:“……”
這回的一聲“我錯了”,又該換木酒頭疼了。
木酒明明同溫澤說過許多次“不許光著腳”,可她的阿澤偏偏不把這當回事。
但凡不出門,溫澤在屋子裡就是個光腳的。
木酒剛剛擱地上躺了一會,所以地上有多涼,她是知道的,可偏偏她的阿澤還這麼光著腳丫子走來走去。
溫澤無辜眨了眨眼,他明明都認錯了,他的酒酒咋還…
明明那堪堪只能遮到膝蓋的寢衣,溫澤都穿過,這會不就露了個腿,溫澤也沒覺得哪不對。
溫澤只是見他的酒酒冷了臉,似乎是又生氣了,這才主動認的錯。
所以若是木酒繼續追問他錯哪了,溫澤其實也搞不清他錯哪了,畢竟這…似乎是個無妄之災。
木酒微微嘆氣,低頭在溫澤的額前落下一吻,輕聲道“阿澤該換衣出門了”
坐在榻上的溫澤一臉迷茫,低頭瞅了瞅這紅得晃眼的紅衣,又抬頭瞄瞄木酒。
還沒等溫澤多問,木酒便懂事地走去了外屋。
溫澤抱著木酒塞給他的一身紅衣,整個人都懵圈了。
顯然,溫澤完全是沒想過他今日要出門。
屋外,天色不復從前那般陰沉,淡淡的殘陽更是鋪入水中,雨後天晴,知江一事,似是落了封。
知江似是水鄉,水能養一方,亦能淹其一方。
堤壩一事,溫澤只需派人處理前頭,後續之事還得靠知江那新來的知縣,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溫澤總得先讓人積點福,才能讓人任勞任怨地幹事。
木酒抱著一堆吃食,乖乖跟在溫澤身旁,這晴日的傍晚,行人甚多,可木酒不在乎旁人,視線一直追隨著那紅衣白髮的溫澤。
杏眸裡,是盛滿滿的愛意。
其實剛開始,木酒因為前世的遭遇,會在黑夜裡剋制不住情緒,會崩潰,會痛苦,就如同一隻迷途的孤鳥。
可如今無論木酒是否迷途,溫澤始終都是木酒唯一的光。
那一襲紅衣,如秋日火紅的楓葉一般熾熱絕豔,青玉綰白髮,讓溫澤更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只不過此刻,溫澤正自顧自的地咬著糖人。
木酒抱著吃食,快步走到溫澤身旁,牽住溫澤的手,失笑道“阿澤是不是吃太多甜食了”
溫澤不開心地癟了癟嘴,清淡的嗓音裡還夾著幾許的委屈“本督如今不是貓,又不挑嘴,酒酒怎麼還不讓本督吃這吃那,又不是沒銀子花”
菖蒲揪著溫澤的衣角,乖乖咬著糖人,抬頭瞅著眼前被他家大人說得無從反駁的木酒,那雙大大的眼睛寫滿了幸災樂禍,重複道“又不是沒銀子花”
木酒:“……”
木酒對菖蒲的印象不太好,也確確實實不是很喜歡菖蒲,可木酒卻不會討厭菖蒲,因為她的阿澤身旁全是信他寵他之人。
瞧了一眼開心得像個孩子跑去買東西的菖蒲,溫澤低頭湊到木酒耳畔輕笑道“如何?酒酒還有銀子花麼?”
木酒忍不住反駁道“沒說不讓阿澤吃,雖說酒酒得攢攢彩禮,等著娶阿澤回家,但也絕不會委屈阿澤”
聞言,溫澤愣了愣,復而輕笑道“那本督便乖乖等著酒酒來娶”
聽著木酒認真的一句“好”,溫澤轉了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