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樓大堂中,人人伸長著脖子看好戲。
可金高興跑到一半,察覺他的幾個狗腿子竟沒一個攔著,趕忙回頭使了使眼色。
幾人這才明白過來,著急忙慌地去拉金高興的胳膊、抱他的大腿。
金高興順勢停下,指著沈臨鶴的鼻子怒道:
“沈紈絝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父親!我們走!”
呼啦啦,金高興和他的小嘍囉們散了個乾淨。
他們一走,樓中等著看好戲的人們發出了一片噓聲。
敢情雷聲大雨點小啊,被人揍了只敢回家找爹孃告狀。
不過,沈臨鶴以前與金高興就算再不對付,可從未動過手,今日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想那工部尚書對他的獨子可是寵溺的很,如今看自家寶貝被人揍成這樣,他豈能善罷甘休?看來今日好戲沒看上,明日也該有另一場好戲可看嘍!
金高興一走,芳姨趕忙走到大堂中間安撫賓客。
“小小插曲擾了諸位的雅興,全賴我、全賴我!這樣吧,每桌送一壺桃花醉,算在我頭上,如何?”
那桃花醉可是價值不菲,一壺便要十兩銀子,在場眾人一聽哪有不樂意的,紛紛叫好,場中氣氛比先前還要熱鬧。
沈臨鶴趁芳姨說話的空隙便拉著南榮嫿去了三樓。
三樓房間寬闊豪華,能上三樓的人不多,非富即貴,於是走廊中沒幾個人,很是安靜。
沈臨鶴一路拉著南榮嫿一句話都沒說,他心裡頭有些氣惱,怕此時說出口的話傷人。
直到深深喘了幾口氣,勸解自己南榮嫿跟別的女子不一樣,以她的能力連知意樓的屋頂都能掀翻了,沈臨鶴才慢慢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一臉無辜的女子。
他見南榮嫿如此模樣,心中的怒氣一瞬間所剩無幾了。
“你為何來知意樓?”
他的語氣已經很是平靜,可不料南榮嫿卻深深看他一眼,不答反問道:
“你生氣了?”
隨即又跟一句:
“為什麼生氣?”
一句話把沈臨鶴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噌一下又點燃了。
為什麼生氣?!
一個女子獨身一人進風月場所,而且她的容貌太過惹眼,這不是一頭雪白的羊進了狼堆裡嗎?
當然了,那羊也可能是披著羊皮的虎。
沈臨鶴看著面前一臉認真詢問的女子,氣笑了。
“你可知知意樓是什麼地方?”
南榮嫿點點頭,語氣平靜,“是男人消遣玩樂,與女子翻雲覆雨、共赴極樂的地方。”
沈臨鶴愣了半晌,他感覺到一股熱意上頭,從脖子根到耳朵尖紅了個透。
原本勸誡她以後不要再來這種地方的話全都跑了個沒影。
他的腦袋中如同有海浪翻湧,將裡頭二十二年以來儲存的學識、計謀、鎮定、泰然自若全都衝了個乾淨。
空空如也。
南榮嫿見他呆滯的面容,細細回憶了一下,之前有個豔鬼就是這麼對她說的啊,莫非講錯了?
沈臨鶴清了清嗓子,眼睛到處亂瞟就是不敢看面前的女子,“以後莫要對旁人說…這種話了。”
南榮嫿不解,但依舊點了點頭。
想起此行來的目的,她開口道:
“我今日來是為了找蘇茹檀。”
沈臨鶴目露意外,“你找蘇姑娘?你認得她?”
蘇姑娘?南榮嫿心中疑惑,怎聽起來如此生疏。
她搖了搖頭,“不認識,既然沈少卿在此,便請幫忙引薦一下吧。”
“引薦倒無妨,”沈臨鶴目露難色說道,“不過如今都知道我倆已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