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宅子這麼破舊,能住人?”
“你可說呢,這宅子都破成什麼樣了,以前啊還鬧鬼,但現在裡頭確確實實住著人,還是個姑娘!”
“啊?誰家的姑娘膽子這麼大啊!”
“不是別人,就是大理寺沈臨鶴少卿的未婚妻子,前幾日陸家那小女兒被人割了頭,還是這倆人發現的呢!”
……
‘嘎吱——’
賀家舊宅子門外,幾個婦人正抄著袖子七嘴八舌地討論,冷不丁眼前的大門被人開啟。
一個白裙提燈的年輕姑娘從裡頭出來。
幾個婦人趕緊閉了嘴,裝作無事的模樣,待這年輕姑娘走遠了才又竊竊私語起來——
“這就是那姑娘?長得跟天仙似的啊!”
“嗐,你別看她白日裡一副神仙樣兒,晚上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有一次我打牌回來晚了,正好看到她出門。她手裡的燈籠黑漆漆的,面色又白,走路又沒動靜,嚇得我魂兒都要飛了!”
……
南榮嫿走出去很遠還能聽到身後的談話聲。
她伸手摸了摸臉,喃喃道:
“我長得很嚇人?”
“才不呢!我們小十七是長的最好看的,從小就是!”
高岑的聲音從燈籠中傳來,南榮嫿低頭掃了燈籠一眼,“我有名字的。”
高岑聲音有些蔫蔫的,“我知道,你們南榮一族十歲之前都是用編號來代替,十歲生辰時請示鬼神才有自己的名字。”
“我還是叫你小十七順口一些,不過,你還沒有到十歲就…”高岑頓了頓,“沒有請示鬼神,你是如何知曉自己的名字?”
南榮嫿神色有些茫然,片刻後搖了搖頭,“記不得了,但我就是知道,自己叫‘嫿’。”
南榮一族這個習俗已經延續很久,每個人的名字都是鬼神所賜,在十歲之前只能用編號稱呼。
唯一特殊的便是南榮嫿,她沒等到十歲,族人便被滅了個乾淨,自是無法為她舉辦儀式叩問鬼神。
但她五歲被滅族之後,失憶的她卻說自己叫南榮嫿。
她的目光落在燈籠上,“自從上次在丞相府,傅丞相將十二年前的事告知於我,你便再未現過身。”
“高岑,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南榮嫿嗓音幽幽,燈籠半晌沒有出聲。
南榮嫿也不催促,她知道十二年前的事對高岑來說也是解不開的心結。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跟著自己千里迢迢來京城。
南榮嫿不再提起,高岑也隱在燈籠中不再言語,想起十二年前的事,二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如今受無頭屍案的影響,街上的人少了許多。
南榮嫿走出六合巷到巷子口處的一個包子攤買包子。
包子攤的老闆是個面色有些發黃的大嬸,姓李,南榮嫿自從搬到六合巷,經常來她這買包子,已經混了個臉熟。
“姑娘又來買包子啊,還是素餡的?”李嬸笑容親和地問道。
南榮嫿微笑著點點頭。
素餡可比肉餡的要便宜一文錢呢!
李嬸正從竹蒸籠中拾撿著包子,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胖大嬸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幾斤肉。
“李嫂子,這是我家鋪子今早剛殺的豬肉,新鮮著呢,你留著炒菜吃!”胖大嬸一臉笑意道。
可李嬸表情卻有些無措,忙說道:
“不用了何家嫂子,你們留著吃吧!”
胖大嬸見她推拒,直接把豬肉擱到了包子攤裡的案板上。
李嬸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把素包子遞給南榮嫿,一邊對胖大嬸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啊,你們家已經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