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沒有當年看到的男人貪婪的眼神,沒有少女白玉般的肌膚,也沒有那令人作嘔的氣息。
密室中安安靜靜,只有一個一人高的煉丹爐裡,微微發出青藍色的火焰。
李赫全似乎鬆了口氣。
“你來做什麼?!”
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他驚得差點跳起來。
待看清來人,李赫全趕緊彎腰行禮,恭敬道:
“父皇。”
李仁平從他身邊走過,不再看他一眼,聲音中隱含怒氣,“不是讓你不要來此嗎?”
李赫全這才想起急報的事,許是方才受到驚嚇,許是對這地方心有餘悸,他的思緒很亂,斷斷續續才將急報的內容說完。
他感覺李仁平似乎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盡是挑剔之色。
“不是讓你看著辦,實在辦不了再來找我嗎?”李仁平不急不緩說道。
他慢悠悠在煉丹爐旁的矮杌子上坐下,拿起蒲扇開始衝著爐火扇風。
李赫全額角冒出了冷汗,他繼續低眉恭敬道:
“如今算來流民最快半日便要到城門外了,再加上今年南邊必定受雪災,糧食不足,寒凍嚴重,兒臣…拿不準,便來請教父皇。”
李仁平目光落在煉丹爐上,眼睛一眨不眨,似乎這丹正煉到關鍵時刻。
半晌後,他才開了口:
“這時候,你倒是想起我來了,平日裡見你呼風喚雨、耀武揚威很有一套啊!”
李赫全急忙將頭又壓低了些,神色緊張道:
“兒臣…兒臣只是需得在外人面前擺出太子的威儀,但是對父皇,兒臣是萬萬不敢有一絲一毫違逆之心的,必是以父皇為尊!”
“哼!”李仁平豈能不知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個什麼德性,若他的能力但凡再多一些,早就把他的父皇給踹到天邊邊去了!
不過,李仁平如今的心思可不在朝政上,他不甚在意道:
“流民來了,就想辦法安置,南邊受災了,就撥賑災款。”
是,這一點李赫全豈能不知,哪個朝代都是這麼做的,可是…
“父皇…如今,國庫裡已經沒有存糧了。”
李仁平的目光這才從煉丹爐上挪開,“沒有存糧?”
他直勾勾地盯著李赫全,問道:
“那金子銀子呢?”
李赫全緊張地嚥了咽口水,聲音細若蚊蠅:
“也…也快空了。”
“什麼?!”李仁平一下扔掉蒲扇,從杌子上站了起來。
不過他擔心的是——
“那我買煉丹材料的金子豈不是要沒有了?!”
李赫全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只顫著聲道:
“這幾年國庫的鑰匙在國師那,我…”
不料李仁平一下子打斷他,不耐煩道:
“快滾快滾!下次沒有金子別來見我!”
說完,快步走過來,‘哐’一聲關了門。
李赫全看著離鼻尖不足三寸的門,呆愣愣地不知在想什麼,腦子如同一團漿糊。
“太…子?”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小公公的試探聲傳來,李赫全才一下回了神。
對,他是太子,才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他以後可是要成為一代帝王的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小的雪災給打敗了!
李赫全轉過身來,目光已是一片冰冷。
若國庫有金銀,他還用尋到這骯髒地來?
安置流民、賑災,哪個不需要大把的金銀?!
李赫全大步朝外走去,他得尋到國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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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