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嫿此刻倒是沒了一絲睏意,她乾脆在正廳的主位上坐下,讓李嬸上了茶,一口一口品嚐起來。
沈臨鶴又命人送來好幾種珍貴的茶葉,連冬日難得的花茶也有不少。
李嬸不會什麼高超的煮茶技巧,只會囫圇吞棗地泡茶,但勝在茶好,如此暴殄天物地泡出來,倒也清香馥郁。
南榮嫿一邊品茶,一邊欣賞門外漸亮的天色。
說來也是感慨,她獨自一人居住在族地時,沒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概念,什麼時候困了就睡,不困了就醒。
所以黎明破曉時的天空她再熟悉不過了。
自打來了京城,她倒是活得越來越像個人了。
李嬸又為她添了回茶後,站在南榮嫿身邊欲言又止。
南榮嫿知她在顧慮什麼,輕聲開口道:
“放心吧,李嬸。”
李嬸看南榮嫿如此鎮定,心中也放鬆了幾分。
她不知那郭家公子到底去了哪,但心中猜測定是與姑娘有關。
可姑娘是她的救命恩人,姑娘如何,她便如何。
於是李嬸默默退下,不再言語。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天將大亮,郭家的人終是無功而返了。
郭庸鐵青著臉,他走遍了這宅子的角角落落,若不是金吾衛和大理寺的人盯著不好下手,他都想掘地三尺了。
莫非他的兒子真的不在這宅子裡?
如同一場鬧劇,此時卻是不好收場。
郭庸僵著身體進了正廳,見主座上那女子並不看她,默不作聲。
他沉沉開口道:
“郭鈺真的不在你這?”
南榮嫿這才掃他一眼,“郭尚書不是都看過了嗎?”
郭庸緊緊咬著牙,他確實都看過了,並沒有郭鈺的身影,可若讓他如此便走了,他定是不甘心的。
郭庸畢竟是官場的老油子了,昨夜因著尋不到兒子失去了理智,急哄哄地便闖了這宅子,可如今冷靜下來,他倒是開始動腦子了。
沉沉撥出一口氣,郭庸看著南榮嫿,語氣誠懇:
“聽聞南榮姑娘身負異能,昨日我兒前來尋姑娘也是為了找姑娘幫忙,或許其中有些誤會。但…不知姑娘是否可以用異能幫我尋到我兒,若能,我定付給姑娘足夠的銀兩。”
南榮嫿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擱到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傅詔和衡昌也回了正廳,幾人看著南榮嫿等她的答覆。
南榮嫿表面看著平靜無波,但心中已經在盤算要如何敲郭庸竹槓了。
雖然她與人交易,向來公平,但這人…值得她多要一些銀兩。
南榮嫿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似乎在猶豫。
郭庸見狀皺了眉頭,他如此好聲好氣,這女子竟還擺起譜來了!
南榮嫿見他這表情,自然知道他心中不耐。
勾了勾唇,南榮嫿開口道:
“我確實可以尋到郭公子。”
郭庸心中一喜,急忙問道:
“我兒在何處?”
不料南榮嫿卻不答,反而問道:
“今日郭尚書這擅闖民宅的事,要如何善後呢?”
郭庸一怔,倒沒想到南榮嫿竟如此大膽,竟然當著金吾衛、大理寺的面,要問他堂堂吏部尚書的罪!
郭庸壓著脾氣,沉聲問道:
“不知姑娘要如何?”
南榮嫿似乎認真思索了片刻,抬眸向衡昌詢問:
“衡大人,不知按照大慶國律法,擅闖民宅者該當何罪?”
衡昌一臉嚴肅,裝模作樣地摸了把鬍子,回道:
“按我國律法,擅闖民宅者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