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事還未有定論,此時與這心無雜事的富貴皇子說,他也不一定聽得進去。
沈臨鶴輕笑一聲,說道:
“博覽群書,總是沒有錯。”
梁牧點點頭,無論沈臨鶴說什麼,他都覺得是對的。
“對了,”梁牧突然想起一事,饒有興致地同沈臨鶴說道,“臨鶴兄長,我那日在城門外見到一位十分特別的女子!”
“哦?”
沈臨鶴裝作感興趣的樣子,十分配合地問道:
“有多特別呢?”
梁牧思索了片刻,皺了皺眉,“唔…不好說,反正我從未見過那般女子!我讓她去驛館尋我,卻沒見到她的人影,莫不是忘記了…”
沈臨鶴見梁牧苦惱的模樣,只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
據他對梁牧的瞭解,估計只是一時的好奇罷了,過幾日便忘了。
“再等等吧,或許有事絆住腳了,過兩日便去找你了。”
梁牧聽後,眉頭一下鬆開了,“對對,我們那日聊得甚是投機,待她得空,定然會去尋我!”
正說著,房間門被人敲響,隨後來旺急匆匆地開門而入。
他趴在沈臨鶴耳邊低低說了句話,沈臨鶴面色忽地一沉。
-
冬日寒夜,月朗星稀。
沈臨鶴趕回國公府時已是亥時末。
他一路行來,心跳得很快,直到他入了府中正院,遙遙看到燈火下素衣女子亭亭而立的身影,一顆心才算漸漸平靜下來。
他穩了穩氣息,踏步入了正屋。
屋內,南榮嫿一隻手正懸於沈夫人頭上,目光落在微微亮起的燈籠上停留許久。
沈士則守在一旁,臉上是少見的擔憂之色。
見沈臨鶴回來,沈士則擺了擺手,讓沈臨鶴莫要作聲。
除了偶有火燭的‘噼啪’聲,房中再無其他聲響。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南榮嫿緩緩收回了手,視線也從燈籠上移開。
燈籠微弱的光芒漸漸熄滅,恢復了平常模樣。
沈士則急忙問道:
“如何,夫人她這是何情況?”
今日,沈夫人忽然說起了夢話,然而含糊不清,旁人聽不真切。
斷斷續續說了好久,沈士則不放心,便著人去請了南榮嫿。
沈臨鶴也緊走幾步到了床邊,目露詢問之色。
南榮嫿思忖片刻,想起方才在燈籠中看到的情形,她看向沈士則問道:
“沈大人,請問沈夫人先前是否去過一個叫‘萬海坡’的地方?”
沈士則聽到這個名字,先是面色一驚,而後看向沈夫人,目光憐惜。
“萬海坡…”沈士則輕嘆一聲,“夫人她從未去過,可是…那是她父兄埋骨的地方。”
沈臨鶴聽後也面容微沉,“外祖與舅父率領一小隊士兵為我國大軍押送糧草,沒想到卻在萬海坡遇到敵軍襲擊,我們計程車兵只有二百人,而敵軍卻有數千人。”
“他們殊死搏鬥了三天三夜,殺掉敵軍一千餘人,然而最後實在寡不敵眾,二百人全部埋骨於萬海坡。”
沈士則慢慢在床邊坐下,將沈夫人的手放入被子中,為她掖好了被角。
“萬海坡實則是一片廣闊的沙漠,因常年大風,沙漠上一道道波紋如海浪一般而得名。”
屋中燈火的光芒照到沈士則臉上,往日儒雅柔和的一張臉此刻竟奇異般地有了如刀鋒般的剛毅感。
“那處暗藏流沙,待我大軍想要去尋他們的屍骨時,卻已不知那些屍骨隨著流沙去了哪裡。”
沈士則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點點淚意。
一年中有半年的時間隨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