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迎春宴。
不過巳時一刻,安平郡主郊外的別院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華貴的馬車。
有四個端方少年站在門口迎客,長得一個比一個俊美。
世家貴族的閨秀們見狀一個個羞紅了臉。
有垂首掩面而入的,也有忍不住再偷偷瞟兩眼的。
雖說私下裡對安平郡主此種圈養面首的行為很是瞧不起,但…誰會不喜歡美男子呢?
京中世家高門的公子貴女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三三兩兩結伴而來的也不少。
他們大都從祖上開始就在朝為官,於是即便不熟絡也早都混了個臉熟。
於是馬車停下後,公子貴女們還沒進別院的門就開始互相見禮、打招呼。
“哎,你們聽說了嗎,今日沈臨鶴的未婚妻子也要來!”
已經有人開始小聲的討論。
每年迎春宴,來的都是同一批人,今年有了新變化,大家自然關注。
一個傲慢無禮的聲音響起:
“哼,沈臨鶴那紈絝果然不走尋常路,娶個妻子還是個平民女子,真是給高門丟臉!”
女子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於是門口眾人都聽到了她的話。
這聲音,不看都知道是誰!
眾人抬眸望去,果然是吏部尚書郭庸的女兒郭念真。
只見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綠色波紋錦緞長裙,一個白色狐狸毛圍脖襯得她容顏俏麗,端是一方好顏色。
在場眾多公子心中讚歎,不管郭念真脾氣如何,單就相貌來講,在場貴女沒一個比得上她。
然而大多數公子貴女家教甚嚴,即便瞧不起沈臨鶴,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晃晃地貶低,更何況不管如何,沈臨鶴畢竟還要繼承國公之位。
只有郭念真是郭家最小的女兒,又長得俏麗,從小在家驕縱慣了。
仗著自己父親是聖上跟前的近臣,不管不顧,言行肆無忌憚。
偏偏還有些家中父兄官職低一些的,想與她套近乎,忙不迭地附和道:
“郭小姐說得對呢,紈絝就是紈絝,平日裡不學無術只會尋歡作樂,尋了個妻子還是個平民!高門世家哪有與平民結親的,真真是丟了沈老國公的臉!”
郭念真見有人應,言語間更是放肆:
“今日便要瞧瞧小門小戶的女兒是怎麼好意思來參加迎春宴的,等會兒可別緊張得連哪隻手拿筷子都忘了吧!”
她身邊幾個貴女聽了忍不住捂嘴笑,這時一輛精緻的馬車停到了別院門前。
一個身穿粉色繡蝶織錦長裙,外罩牙白色系帶短襖的女子從馬車上下來,動作端莊,長相秀美,在一眾貴女中也很是出挑。
有與她熟識的女子向前幾步對她微微欠身行禮道:
“謝小姐。”
來人正是御史大夫謝坤的嫡女謝沛凝。
謝沛凝也稍稍欠身回禮,舉止間盡顯世家女子的端莊,一舉一動挑不出一絲錯漏。
“這宮裡頭嬤嬤教導過的就是不一樣啊,”郭念真嘴角帶笑,但眼中盡是嘲諷,“即便是太子不要的人,好歹也進過宮,鍍過金了不是?”
她這話一出,四周一片安靜,無人敢應。
郭念真的父親是尚書不假,可謝沛凝的父親是御史大夫啊,可彈劾百官!
更何況,牽扯東宮太子,誰敢胡說八道?!
郭念真見無人應她,而謝沛凝竟也像沒聽到一般就要從她身邊走過,郭念真眉頭一擰擋在了謝沛凝身前。
“謝小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還穿一身粉呢,出來也不怕別人笑話!”
謝沛凝先前是內定的太子妃人選,縱然姿色與家世皆上佳,但誰敢跟太子搶人?